这话一出,饶是在广元帝跟前几十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欢公公也登时惊呆了。
他脑中唯一的想法便是——这淑妃娘娘是真的是疯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竟然什么话都敢说!
在场之人,全都被淑妃的话给雷了个七荤八素。
“你说什么?”广元帝盯着她的脸,“你再给朕胡言乱语一句!”
“皇上,臣妾当真不是胡言乱语!臣妾身边的人的确见过媚夫人和男人私会,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彻查此事!此事虽然隐蔽,但是未尝不会有人知晓!臣妾愿以清河崔氏百年荣光起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若是说前边几句是她在胡言乱语,这最后一句誓言一出,却是让人不得不信了几分。
广元帝的眼角逐渐红了起来,他下颌骨动了动,隐于宽大龙袍中的手也攥了起来。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愈发严厉而沉狞,叫人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一片静默之后,媚夫人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却又被吓到了一般不敢靠近广元帝,轻声道:“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淑妃娘娘以这么大的罪名来污蔑臣妾,竟然还说臣妾腹中孩儿并非龙裔!臣妾对皇上赤诚一片,一直恪守后妃本分,绝无不纯之心!”
“真是可笑!”淑妃瞪着媚夫人,“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继续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本就是个戏子,自己行事作风干净不干净,自己还不清楚么?”
“是,臣妾之前的确出身戏班,比不得淑妃娘娘清河崔氏这般大家闺秀出身。但是臣妾一直知道人伦道德,恪守人妇本分。也相信来日诞下皇儿,必然会悉心教导他为人子人臣的乖觉,可不会教他忤逆帝意,更不会让他生出不谋之心!”
“你……”淑妃没想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媚夫人,说话竟然也是这般的刻薄凌厉,直戳她如今要害。
果然,听到媚夫人这话,广元帝闭了闭眼:“淑妃失德,行事悖乱,满口胡言。押下去,让太医前去诊治诊治,看看是不是失心疯了。”
淑妃再次疯狂挣扎,但是欢公公这次,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一个宫女捂住她的嘴,挪上了媚夫人的辇轿,几个人直接给她抬走了。
堂堂淑妃,如今落得这般模样,也当真是够没脸了。
又着人将媚夫人送回了清宁宫好好安置,广元帝疲惫不堪地捏了捏眉心。
他深吸一口气,心下不虞至极。
欢公公小心翼翼地扶着广元帝,示意他身后的人。
广元帝转身,看向了小太子和顾辞,这才道:“今日让西海太子和清王看了这么一出笑话,是朕招待不周了。”
顾辞摇摇头:“本王和太子殿下前来,便直接入了盛天皇上的御书房,未曾看到什么笑话。”
小太子跟着点点头:“皇叔所言甚是。”
广元帝没有多说,引着二人进了御书房。
明显,经淑妃方才那么一闹,广元帝现在有些心不在焉了。
顾辞深知广元帝是什么性子,也知道他必然是听进去了淑妃的话,所以才起了疑心。
帝王向来都是疑心深重的,只肖一个风吹草动,便可以在他们心中留下芥蒂的种子。
之前媚夫人和燕礼就闹过那么一通,事情不了了之,但是不曾想,还有今日之事。
与顾辞和小太子随意说了几句,无非是说希望他们在盛天的这段时日可以玩得尽兴,广元帝会安排燕贺和几位亲王之子作陪。
没多久,燕贺就到了。
燕礼现在深受斥责,燕贺身为皇子,自然成为了另外被人巴结的对象。只是现在的势头,还远远不能和燕稷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