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江清月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广元帝落在自己头顶的那种,暗沉探究的目光。
“淑妃昨天晚上出事了。”少顷,广元帝又道,“被人勒死在了寝殿内。”
江清月抬头,十分错愕地看着广元帝:“竟然还有此事?”
广元帝没有再说话,御书房内又是一阵寂静。
江清月没想到淑妃会是被人勒死的,这也太堂而皇之了吧?
然后,太子燕稷说话了:“荣安县主,本太子倒是想知道,你昨天去了淑妃娘娘那里做什么?”
“从云霞宫出来之后打算出宫,路过容淑宫,见无人把守,于是想进去看看。”
“那请问荣安县主,你进去的时候,淑妃娘娘可是已经出事了?”
江清月摇头:“未曾,我还和淑妃娘娘闲聊了几句。”
若是她为了撇清关系说谎,说她进去的时候淑妃已经出事了,那么旁人就会斥责她为何不第一时间禀告皇上,说不定是做贼心虚,到时候便更加说不清。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为了稳妥,江清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燕稷一扬眉:“哦?那请问荣安县主和淑妃娘娘说了什么?”
“淑妃娘娘是齐王殿下生母,我曾经是齐王侧妃,虽然在齐王府的时候不受淑妃待见,但是这层关系,也是在的。见如今淑妃娘娘落到如今地步,我心下有些感慨,所以进去宽慰了几句。”
燕稷犀利的目光直接射向她:“只怕荣安县主过去,不是宽慰淑妃娘娘,而是和去落井下石的吧?”
江清月也毫不畏惧地回视着燕稷:“让太子殿下失望了,还真不是,我可不是那种人。”
燕稷撇撇嘴,不顾江清月的否认,兀自道:“荣安县主当初为齐王侧妃的时候,淑妃娘娘便很是不待见,怕是荣安县主为此怀恨在心,于是借着淑妃娘娘被囚禁的机会,杀了淑妃娘娘以泄私愤吧!”
“太子殿下说得头头是道,请问有什么证据吗?”江清月的语调同样的铿锵有力,“难道就仅凭我去见过淑妃娘娘这一条证据,就断定是我杀了淑妃娘娘吗?”
“这一条还不够吗?”燕稷朝着江清月走近两步,死死盯着她,“除了你之外,再无旁人去见过淑妃,况且你也有杀害淑妃的动机,还想狡辩吗?”
“我去容淑宫的时候,宫门并无人把守,太子殿下怎么就知道在我之后没人去见淑妃娘娘了呢?况且今日皇上唤我过来对峙,想必是有人见到我哦昨日去了容淑宫从而禀告皇上,既然如此,那目睹之人怎么第一时间不去看看淑妃娘娘呢?到时候也好直接抓住我,人赃并获啊!”
听见江清月这噼里啪啦的一通,燕稷直接笑了起来:“还真是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单单是说,还真没人能说过你!”
“我只是在为自己辩解罢了。既然太子殿下非要认定是我杀的人,那就请太子殿下拿出切实的证据来!”
广元帝和李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江清月和燕稷你一句我一句地分辨。
其实广元帝本来听到说是江清月所为,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皇后和太子越说,他便越觉得不是没有道理。然而现在江清月为自己辩解,广元帝又觉得,她应当没那个胆子才是。
燕稷盯着江清月看了几秒,然后冷笑一声,点点头:“好,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证据是吧,我便给你证据!”
江清月同样冷眼看着他。
燕稷用脚踹了踹一边跪着的一直都没有说话小宫女,对她道:“你抬起头来,让荣安县主看看。”
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抬头,浑身抖如筛糠。
燕稷指着她,看向江清月:“荣安县主,你看看,此人你可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