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稷的脸色有些不自在。
江清月方才说的,他自然记得。事后母后还特意和他说过这个,说这事情是真的邪乎,还请人去太子府做了一场法事,就怕江清月给他们带去了什么。
现如今,这么敏感的时期,他更不能冒这个险了。这种邪门的事情,本身就说不准的。
片刻,燕稷又道:“冬日严寒,荣安县主就别出门了。回县主府抄上百遍《女则》,好好检点自身。”
江清月笑眯眯,还未应承,却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了他们跟前。
马车上边挂着西海国的令牌,然后下来一名小厮。
那小厮跑过来,对着几人鞠躬示意,然后对着江清月道:“荣安县主,我家太子殿下有请。”
燕稷眉头一皱:“西海太子请荣安县主做什么?”
那小厮毕恭毕敬地回答:“我家太子和清王殿下喜好风雅,为荣安县主掌上一舞所惊艳,所以想请荣安县主过去请教请教,指导一下西海的众位舞姬。”
“这样啊。”燕稷拖着长音,点点头,“那荣安县主便去吧,别让西海太子和清王久等了。”
西海都来人请了,饶是崔紫芙再不愿意,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她愤恨地瞪着江清月的背影,只觉得脖子上的勒痕更疼了。
“殿下。”崔紫芙可怜兮兮地看着燕稷,“妾身好委屈……”
“暂且忍耐。”燕稷低声道,“留待来日,我饶不了她。”
得到了燕稷的保证,崔紫芙这才好受了些许。
江清月跟着小厮上了西海国的马车,倒是没想到,顾辞竟然在。
顾辞将一边放着的手炉递给江清月:“风雪中说了这么半晌,不冷吗?”
“还好。”江清月接过手炉,在手中转了转,“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就来了,也见到你和崔紫芙动手了。”顾辞抬眼,笑着看了一眼江清月,“你就是拿捏准了,知道燕稷在这个时候不会和你对上。”
“不光是我,燕稷现在不会和任何人为敌。”江清月淡声回答,“他现在离天子之位比任何时候都近,一时的哑巴亏换个宽容大度的贤名,值得很。”
“所以应该是要秋后算账了。”顾辞将手中捧着的书卷放下,神态语调颇有些散漫,“你就不怕?”
江清月撇嘴:“有没有这个事情他都会和我秋后算账的。皇后和太子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习惯了。”
顾辞薄唇一勾,黑眸中都仿佛沾染了笑意:“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到,又该说你狂妄了。”
“我胆子是大,但是不至于狂妄。我如今敢这般,是因为我心里清楚。”
顾辞凤目一挑:“清楚什么?”
江清月抬眼,对上顾辞清绝无双的脸。
她挪了挪身子,凑近顾辞,一字一顿:“我清楚你收拾完燕礼,下一个就是燕稷。你也不可能让燕稷美梦成真,荣登大统的。来日.你的手下败将,我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