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稷哼笑一声,看向了广元帝。
广元帝若有所思,似乎也在考量燕稷的话。
“纸包不住火,这般大肆查下去,总会查出马脚,最后也总会查到荣安县主身上。于是荣安县主故意露出马脚,使一记金蝉脱壳。这般明显的暴露,谁还能再怀疑荣安县主呢?”
说罢,燕稷对着广元帝拱手一礼,将手中拿着的几张纸递给了广元帝。
“父皇,儿臣昨日连夜审理,那帮山匪总算将事情真相吐了个干净。”
广元帝拿着那叠纸,一张一张地翻阅。
江清月从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她看见燕稷回过头,冲着她阴恻恻一笑。
这个笑容实在是太过阴毒,让江清月想到了阴暗处爬出的吐着信子的毒蛇,带来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
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了那封信出自她之手,她必须想办法和那封信撇清关系。
片刻,广元帝胳膊一扬,将那几张纸扔了过来,对着江清月怒道:“荣安,上边写了什么,你自己看!”
几张白纸纷扬而落,像是一片片飘扬的雪花,带着生命无法承受的重量,飘在了江清月脚下。
她弯腰捡起,翻阅。
其实从燕稷的笑容来看,她已经猜到结果了。
果然,这纸张,明明白白写的都是,他们的确受的是她的指使。
包括江莹大婚的时候,对江莹的挟持,也是她的授意。
燕稷此时再次开了口:“父皇,抓回来的十七人,其中十人说是荣安县主指使!剩余七人都言自己不知,于是儿臣对他们用尽酷刑百般逼问,他们才改口说是荣安县县主吩咐的。”
“如此?”
“是。其中四人不堪重刑而死,至死都没有吐出旁人,坚定说是荣安县主。”
话落,御书房内一阵可怕的寂静。
江清月冷笑一声,这戏做得可真是足啊。
她能感受到广元帝就像是一座压抑着的火山,随时随地都有爆发的可能。
“不得不说,荣安县主真是好计谋啊,先是故意送去一封亲笔书信,然后又不受封赏,佯装不知,替自己喊冤,以为如此将此事推干净了。”燕稷冷笑一声,看向江清月,“荣安县主,你大费周章这么自导自演一出,不就是为了救四皇弟吗?虽然你都和四皇弟和离了,但是你对他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这燕稷口口声声,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全说了,倒是将她的退路也给堵死了。
看样子,她是无从抵赖了。
江清月冷冷扯了扯唇:“我没做就是没做过。”
“空口白话,毫无可信度。荣安县主就乖乖认了吧,别做无畏的挣扎了。”燕稷瞥了一眼江清月,才对着广元帝一拱手,“父皇,请父皇知会儿臣,江清月行事悖逆胆大妄为,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