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重要之事。”顾辞道,“饱后茶勋真易策,雪中酒戒最难持。外边落雪,这里有一坛上好的胭脂醉,想请县主来一并品尝。”
江清月看着顾辞手边那深棕色的酒坛子,走过去,坐下。
顾辞拿过一个崭新的青釉酒盅,给江清月倒了一盅。
元淙走过来,在江清月身边另外一边坐下,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江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江清月点了点头:“是啊,我是来看你的。”
她想的是,这小太子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这次被歹人掳去那么多天,不知道有没有遭受什么虐待,别生出什么心理阴影才好。
但是现在看着这小太子的样子,活蹦乱跳的,还真像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还真是来看我的?”元淙拿过一个果子,递给江清月,美滋滋地一笑,“顾哥哥,你猜的还真是没错。”
猜?
江清月转头看了一眼顾辞。
元淙见江清月疑惑不解,于是好心好意给她解答:“前两天我和顾哥哥说起了江姐姐你,顾哥哥就说你一定会来看我的。现在你果然来了,顾哥哥不是猜的没错吗?”
“所以你是怎么被掳去的?你被掳走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江清月直接问。
“盛天那太子都过来找我好几次了,估计也就是问我这个的,我嫌烦一直都没见他,也没和他说这个。但是江姐姐你如果想要知道的话,我必然是言无不尽的。”元淙说着,还朝着江清月扬了扬下颚,小小年纪,倒是将耍帅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
“那就赶紧说。”顾辞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元淙的头顶,“你江姐姐等着听呢。”
“就是那日我自己上街去玩,走到一个巷口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后边拍了拍我,我一回头什么都还没看见,随后就是一个麻袋兜头罩了下来,然后我就没什么意识了。”说到这里,元淙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挠了挠头,附加了一句,“他们那群小人,实在是太卑鄙,耍这种趁人不备的手段,要是他们光明正大地来的话,我才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们得手!”
“然后呢?”江清月看着他,“我已经了解到了你的雄韬武略,知道了你高绝的本事,所以你被掳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元淙觉得江姐姐并不是在夸他。
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继续道:“然后我被他们扔到了一个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就这样在里边呆了几天,每日都有人来给我送水送饭,里边的人我都没见过几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我掳去的。”
“这样?”江清月盯着他,“你在里边这么多日,一直都是这样?”
“除了最后一天。最后一天他们把我和一群小孩子放到了一块儿,好像是要将我们带到别的地方给卖掉……只是他们还没去,朝廷的援兵便过去了,将我们给救了出来。”
只是关了起来,没有遭受什么虐待之类,已经算的上的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将很多小孩子给卖掉?”江清月又道,“燕鸣山那帮子人居然还做这种勾当?”
“是啊,简直就是毫无人性!”元淙一说到这个就生气,“里边的孩子们基本都比我小,很多孩子在哭,哭得他们烦了,就一碗哑药灌下去。长得好看的女孩便关到其它的房间,里边还有不少婴孩,都是襁褓之中的,还听说年纪小的卖到没孩子的大户人家,更能卖个好价钱。”
“要不是我被救出来了,估计也是卖到什么鬼地方做穷酸打杂的命。我堂堂一国太子,以后那是什么日子,我想都不敢想!”元淙深吸一口气,“还有那些孩子们,本身不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却因为这些人的恶性而被改变了一生的命运,着实可恶!”
听元淙说罢,江清月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元淙看着她霍然的动作,弱弱问了一句:“江姐姐,怎么了?”
“我打算去看看。”江清月道,“去看看这燕鸣山山匪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