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带她回庆元殿。”江清月吩咐,“小心一点。”
那几名侍卫一改方才粗暴拖拽崔紫芙的行径,将她抬起起来,蓑衣盖在她身上,即刻向着庆元殿而去。
江清月想了想,也跟着过去了。
侍卫首领的动作很快,没多时就带着一名太医来了庆元殿。
这位太医有些眼生,江清月没见过。
“劳烦太医了。”江清月说着,看向那侍卫首领,“怎么没请拿手妇女之症的张太医过来?”
侍卫首领小声道:“郡主,这庆元殿现在都这样了,哪位太医愿意来啊?也就这朱太医新进太医院没多久,才被指派了来这里。”
她摆了摆手,侍卫首领退下。
江清月起身走近床榻,看着年轻的朱太医给崔紫芙诊脉。
半晌,朱太医收回了帕子,从药箱里拿出了笔墨准备开方子。
“如何?”江清月问。
“身孕三月有余。”朱太医回答,但是又摇了摇头,“郡主恕罪,微臣现在只能尽力保大人了。”
“孩子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朱太医轻轻叹了口气头:“郡主恕微臣直言,太子妃忧思过甚心事重重,这对胎儿本就万般不利。如今又忧伤至极,淋雨着凉,最致命的是她摔的那一跤,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从脉相上来看,太子妃多食寒凉之物,极耗阳气,哪怕没有今日之事,这孩子以后也保不住。”
江清月轻轻点了点头:“有劳太医开方子吧。”
没多久,一名宫女端了热水进来,给崔紫芙擦洗。
“怎么就你一人?”江清月问。
那宫女怯生生地回答:“太子妃禁足,只有奴婢一人伺候。”
“那她有身孕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
江清月自认为自己的语调是很温柔的,但是那宫女却像是被吓翻了一样,扔了水盆子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郡主恕罪,奴婢当真不知,太子妃也从来没和奴婢说过。近来太子妃的确不思饮食,恶心反胃,我们还以为是膳食的缘故。太子妃月信不至,奴婢还以为是身寒体恤所致,再加之太子妃忧思过虑气血失调,以至气滞血瘀,便没往身孕那方面去想……”
江清月抬眼,看着朱太医,发现这朱太医,也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着这小宫女。
江清月的目光又转移到了躺在床上,瘦削羸弱的崔紫芙身上。
印象中,和她认识以来,她都是一副嚣张跋扈的做派,天不怕地不怕的崔家小姐,后来当了太子妃更是风头无两,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虚弱成这般。
抛去崔紫芙这人怎样不讲,稚子无辜。
江清月没再多问,那小宫女才端着水,去给崔紫芙擦洗。
朱太医开好方子之后,递给了小宫女,让她去太医院抓药。
江清月看着这名年轻的太医,不禁问道:“旁的太医都不愿意来,怎么朱太医愿意?就不怕自己受连累遭罪吗?”
朱太医笑了一声:“在微臣心中,只有两类人,康健人和病人,再没有其它。”
听到这个回答,江清月眸光一亮,随后也笑了起来:“好一个只有两类人。朱太医医者仁心,我见识了。”
朱太医拱手道了声不敢。
“那就劳烦朱太医去一趟御书房吧。”江清月说,“将此事禀明皇上,务必将太子妃的情况详细道来。”
朱太医眼珠一转,随后再次对着江清月拱手一礼:“多谢郡主,微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