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走过去,站在周志远跟前:“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啊!”周志远几乎急得就要哭出来了,“我娘子到底在哪里?她在哪里?”
“你别着急,慢慢问问。”江清月说,“你娘子叫什么,你去问问她们。”
但是姑娘们来了这里之后都有花名,自己本来的名字都是不愿意说的,周志远问了也是白问。
“哎?”其中一个姑娘突然回话了,“你娘子是不是手心里有一块儿疤的?”
“对对对。”周志远立刻冲了过去,“你见过我娘子?她在哪里?”
“她不在了。”那姑娘小声道,“妈妈让她接客,她不愿意,妈妈就找人打她,下手太狠了,当天晚上就没挺过去。”
周志远一怔,随扈一声暴喝:“怎么可能,你骗我,我娘子怎么可能不在了呢!”
周志远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个文弱书生,如今这么一副暴怒的样子,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实在是可怕。
说话的姑娘虽然有些被他给吓到了,但是毕竟对他心生同情,也没有介意,继续低声道:“真的,那天还是我去给她上的药。我看见了她手心有一块儿疤,她说是给他相公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的。说要是以后有机会再给相公煎药的话,一定要小心一些。”
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当天晚上,她就没挺过去。妈妈就找人随便把她抬出去,扔了。”
周志远松开了这姑娘,嘴巴呆呆地张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遭的一切在他脑海中,都开始变得恍惚而不真切。
他不相信,他怎么都不相信。他说好了相濡以沫的娘子,怎么能就这么扔下她,不在了呢?
身子晃了晃,周志远再也坚持不住,身子轰然倒塌。
定北将军立刻着人将他带了下去,送去医馆。
江清月觉得悲凉。周志远是如此,这些姑娘中,又该有多少个家庭如同周志远一样,由美好,变成了悲剧呢?
“该死。”江清月咬牙切齿地道,“那师爷,该死!”
顾辞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将自己的力量无声地传递给她。
“他是该死。”顾辞诚然道,“放心,不会放过他的。”
藏香楼里和师爷院中的姑娘们,想要回家的,定北将军都着人送她们回去。不想回去亦或是无家可归的,全都暂时安置在了这藏香楼里,往后再做详细打算。
藏香楼的大门关上,定远将军派了人把守在这里,保护着这些姑娘们的安全。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姑娘们在楼上,兴高采烈地送别。
这么长时间,总算能安稳几日了。
以往赚的钱,虽然大多数都被鸨母给拿走了,但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自己藏了一点儿。
去做点儿生意,或者是去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也好过在这里,每天非打即骂,不被当人看。
也有人想着,就留在这里。因为身无所长,除了一副身体,真是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养活自己。
第二日,一行人回到了望州城。
离开凉城之前,江清月叮嘱小九,好好照顾着她八姐,等到望州城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她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