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郴并未将方才在刑部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老太太说的那些话告诉广元帝,因为太过羞愧,他说不出口。
定北将军基本是两三年进京述职一次,上次过来,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
广元帝对于这些为自己征战四方、安邦定国的大将们都很是敬重,亲自敬了他们好几杯酒。
“此次望州之事,着实让朕有些匪夷所思。”广元帝威仪开口,“若非顾世子和荣安查出此事,朕竟然不知这天下会有如此的贪官污吏,行径着实令人发指。此事顾世子和荣安办得不错,朕重重有赏。”
顾辞和江清月二人立刻道了声不敢。
说完望州之事之后,定北将军开始和广元帝说西北军事。这些话一般人并不能听,所以江清月和阮氏一并退了席。
阮氏今日一大早就进了宫,而且还战战兢兢很是紧张,现在骤然放松下来,精神有些不济了,于是准备回府休息。
江清月和阮氏一并出宫。
天气凉了下来,宫中甬道都有种凄凄寂寂的阴森感,哪怕这是一天中日头正盛的下午,薄薄的日光也驱散不禁空气中弥散着的寥落。
周围的宫人们大多低着头行色匆匆,见到江清月和阮氏,也都垂头弯腰,无声地行礼。这样的场景落在江清月眼中,忽然让她的心情有些郁结。
母亲是最能体会到女儿的心境变化的,阮氏也感觉了出来,不由得转头问道:“月儿在想什么?”
“在想前些日子,在北地。”江清月诚实相告,“哪怕环境并不像京城这般适宜,但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那样壮阔的景象,可不是京城这样四四方方的天能比的。”
听江清月这么说,阮氏不禁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在阁中看书,十天半个月的不出房门都没关系。什么时候开始,就这般闲不住了?昨天刚从北地回来,就嫌这京城憋屈了?”
“也不是嫌弃。”江清月笑着挽住阮氏,“主要是那里自由,没有这么森严的等级制度,也就感觉没有什么束缚。”
“你这身份啊,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阮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这话可不能让皇上听见,不然他可是会生气的。”
江清月笑着点点头:“好。”
二人一起朝着宫外走,江清月给阮氏讲了自己在北地的这一路上的见闻,着重讲了小九一家的事情。
阮氏捂着嘴巴,有些惊讶:“当真?北地竟然还有清枫的恩人?”
“是,我已经将他们带回京城了。老伯的眼睛不好,八姐被狗官折磨地精神也出了问题,打算请几位名医给他们好好医治。”
“那一定。”阮氏重重点头,“恩人有难,咱们一定要鼎力相助。记得请名医,用上好的药材,所有的费用都咱们将军府来承担!”
江清月就知道,阮氏会是这个态度。
“我想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他们。”阮氏又道,“清枫还能平安认祖归宗,他们真是功不可没啊。”
虽然清枫现在和自己还不亲近,但是听江清月的描述,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我会安排的,如果他们愿意见的话,我再来告诉您。”江清月说着,忽然转了个话题,“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京城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事的话……没有什么,就是英国公府的老夫人去了。”
一说到这里,江清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卢玉景呢?”江清月问,“他不是因为殴打妻女被下了大狱了吗?现在可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