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江清月反省了自己一下下。
把江清枫带回来，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规律，没有考虑到地面面俱到，是她疏忽了。
“有点儿冷。”江清月说，“让我进去坐坐？”
江清枫让开了身子，让她进来。
江清月走到桌边坐下，一抹桌子上的茶水，透心凉。
她将茶水拿到炉子边，炉子也是熄的。她唤了香杏进来，让她把炭火拿过来。
“这大冬天的，你连个炉子都不烧？”江清月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这日子过得怎么这么稀碎？”
“房间就是用来晚上睡一觉的而已，将就将就就过去了。”江清枫说，“况且我也不觉得冷，我习惯了。”
以前在清河的时候，冬天他们的房间也没有这种叫做炉子的东西。
那时候侯爷说饱暖思?欲，一直冻着有利于他们保持清醒。在低温的环境中他们不会睡得太过安逸踏实，所以一旦有什么突然变故，他们也可以立刻应对。
十几年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江清枫是真的早就习惯了。
毕竟是自己弟弟，听他这么说，江清月不心疼是假的。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满脑子都是你们侯爷，都是崔家。现在开始，你要心里想着你自己。”江清月叹了口气，“日子是你自己的，你要好好过。你还年轻，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要知道享受你的人生。”
江清枫抿了一下唇，有些僵硬地回答：“我知道了。”
“先前我和父亲讨论过你的问题。你身手不错，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如……去参军。”
江清枫一愣，皱着眉头看着她：“参军？”
“是，现在盛天和上齐对峙，一直都没有开战是因为盛天的水师还没有训练好。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明明年夏日一定会打起来。上齐是盛天淮南王叛乱所立之国，盛天定要平了他们才好。乱世造英雄，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江清枫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恍惚。
说真的，他之前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
“沙场征战、建功立业，是很多热血男儿的心头好。”
“但是……我虽然有些身手，但是排兵布阵、行军打仗之类的一窍不通。”江清枫罕见地开始对自我表示了怀疑，“我怕我做不来。”
“不会就学啊，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我之前和父亲说过，让你从底层做起。至于你将来能爬到什么位置上，看你自己的能力。放心，虽然你是父亲的儿子，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你没有特权。你和其它的士兵一样，机会都是一样的。”
江清枫没有立刻回答，气氛开始变得沉默。
半晌，他才又问：“如果我答应的话，是不是就能和崔氏反贼对上了？”
“是，现在在和崔氏反贼对峙的是秦燃将军。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将你送到秦燃将军麾下……”
“好！”江清枫直接打断了江清月的话，斩钉截铁，“我愿意去。”
他答应得这般干脆，让江清月有些意外。
但是转而一想，便又想明白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现在的清河王是崔茖，当初的侯爷暴毙就是他做的！虽然侯爷最后视我为叛徒对我赶尽杀绝，但是侯爷十几年的教养之恩我永志不忘。我要除了崔茖这个谋杀族兄的小人，以告侯爷的在天之灵。这样，我欠侯爷的，也就算是还清了。”
果然，还是因为崔荇。
虽然崔荇已经身死良久，但是江清枫真的没有一刻忘记过他。
“好，明日我便着人送你去。”江清月拍了拍江清枫的肩膀，“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