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有些冷冽,她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什么事情能难倒她了才是。不曾想,和人谈婚论嫁,还真是一件稍显羞耻的事情。
幸好顾辞不喜欢说什么让人面红耳赤肉麻兮兮之类的话,否则她得多别扭。
到了前院,果然按照顾辞所说,正在放斋。
相国寺的僧侣们在斋堂之内吃饭,很是安静。
一个小和尚引着他们到边边上的一张桌子坐下,说住持正在讲经,一会儿便过来。
“讲经?都这么晚了还在讲经?”
那小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才道:“施主有所不知,相国寺来了贵客,所以住持方丈讲经的时间长了些许。”
江清月不禁想到了她过来的时候,在相国寺门口,见到的那个豪华的仪仗。
“贵客,是谁?”她又问。
“是当今齐王殿下和王妃,前来为盛天百姓谋求福祉。”
太久没有听到齐王殿下这个称呼,江清月都觉得有些陌生和恍惚。
“我们知道了,谢谢小师傅。”
那小和尚立刻退了下去,江清月才看向顾辞:“是燕礼和谢芸姝,你可知道他们过来?”
“不知。”顾辞摇头,“无关紧要的人,我关注他们做什么?”
江清月环视了一圈四周,凑近他,又问:“你现在就没有再着人盯着燕礼了?以便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安分了。”
“盯过,也确实安分了。”顾辞说,“太子谋反,他借机解除了软禁之后,便在自己的齐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谁都安分。”
江清月不禁啧嘴:“看来他是真的放弃那个皇位了。也真是难为他了,当初和燕稷争得那么凶。”
“现在不放弃也没办法了,他还有什么争皇位的资本?老丈人已经辞官还乡,母亲已逝,外祖家成了反贼,也没有皇上的欢心。皇上没有因为崔家的关系牵连到他,已经是顾念父子情谊了,他但凡有点儿脑子,也该知道安分守己几个字怎么写。”
话的确是这么说。
不管燕礼心里想不想放弃,但是现在装备都这么烂了,不放弃也没办法了。
已经没有重新修炼的可能了,只能尽力维持现状,不要继续烂下去。
斋饭很快端了上来,江清月尝了几口,虽然又素又淡,但是也没那么难吃。
片刻之后,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清月抬头一看,见是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慈眉善目的主持方丈,后边跟着所谓的贵宾。
见到燕礼的第一眼,江清月差点儿没认出来,因为这人蓄胡子了。
“顾世子,荣安郡主,好巧啊。”燕礼看着他们,开口打招呼,“二位是什么时候来的相国寺?怎么本王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
“刚刚。”江清月吐出两个字。
燕礼点头,然后对着主持方丈道:“我们便坐这里了,正好本王和顾世子以及荣安郡主许久未见了,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叙叙旧。”
江清月皱眉看着他,她可不觉得有什么旧和他们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