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这话听起来,很明显就是在找茬。
“这个寒武是怎么回事儿?”燕贺和江清月小声咬耳朵,“我们也没有得罪过他啊,他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盛天武官会试的场地,大家都要看的是盛天的这些个武将人才们大显身手,而不是北戎人喧宾夺主。
这要是赢了还好,这要是盛天武士技不如人输了,这各国使臣都还在,这得多丢人?
“的确,咱们是没有得罪过这武将军,但是盛天和北戎的关系历来不好,这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交战也有十几次了,这关系能好吗?”江清月给燕贺解释,“十几年前最大的那场交战,这武将军就是带兵之人,回了北戎之后,他就和北戎帝说再也不上战场,这中间焉知没有那场战争的关系?”
燕贺眉头一皱,实在是无语了:“就算是因为那场战争他失去了带兵的能力,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怎么能记恨咱们呢?”
江清月摇了摇头:“是不是记恨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北戎和盛天的关系恶劣,他若是借此机会给咱们的面子点儿下不来,我们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正是因为这是个重要场合,各国使臣都在,哪怕寒武很过分的要求,广元帝碍于国家层面,也不会对他如何。
甚至,广元帝没有选择,他只能应承寒武的要求,否则便是怕了北戎,那才是真正的落下笑柄。
果然,广元帝发话了:“好啊,既然北戎武将军有此闲情逸致,朕便陪你看上一看。”
一边的燕礼也跟着道:“习武之人切磋切磋武艺很正常,适可而止就好了,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燕礼这话说的不错,也算是给北戎一个台阶下,将寒武话中的戾气化解了不少。
谁知寒武并不领燕礼的情,冷笑一声,接着又道:“那多没意思,要打咱们就要打得尽兴,立下生死状,死活自有命定。”
说罢,寒武站起来,走到台边,扬声唤道:“我北戎的勇士们,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下边一群人齐声应和。
天气虽然暖了起来,但是还不到夏日,太阳不高的时候还略微有些清寒。那些北戎的武士们却全都穿着一袭薄裤,裸着上半身,露出了分明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强壮无比。
北戎人的体格本就比盛天人高大些,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盛天那些将士跟前,视觉差距还是有点大的。
寒武回头看着广元帝,接着又道:“盛天皇帝,我北戎的勇士们都不怕死,你盛天的,也不会害怕吧?”
广元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自然不会。”
寒武道了声“好”,然后大手一挥:“来,你们谁第一个出来?”
立刻有一个手握双锤的赤足男人走了过来,拍拍胸脯,中气十足地道:“将军,我来打头阵!”
盛天阵营中的人,同样跃跃欲试。
习武之人本身就有傲气在,看见这些北戎蛮子这么嚣张,早就不乐意了。
一时间,盛天方阵中的人争先恐后,纷纷叫着“我来”“我去教训教训他们”之类的话。
最后,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络腮胡大汉走了出来,对着广元帝屈膝一礼:“皇上,草民愿意迎战!”
络腮胡大汉的武器是一把弯刀,这两人面对面站着,体格相差并不多。
一句废话没有,两人就打了起来。
健壮的体型往往没有那么灵敏,所以这二人基本都将力道注于手中兵器之上。络腮胡大汉的弯刀挥舞得唰唰作响,仿佛是割裂了空气。而北戎大汉的双锤重重敲在地面上,将土质的地面敲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
“这北戎大汉真的是痛下杀手啊。”燕贺低声道,“这锤子要是敲在人身上,还不将人敲得粉身碎骨了?”
“是。”江清月眯眼看着场中情形,又转头看了一眼寒武。寒武也盯着下边交锋的二人,嘴边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感受到江清月在看自己,寒武瞥了她一眼,头扬得更高了。
“砰”的一声,随后是一声惨叫,江清月立刻望过去,见是那北戎大汉跪在了地面上,双锤敲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