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弯腰,抓着耳朵将兔子拎了起来。
“据说这小东西的血是你解寒毒的好物?”
“是,那时候天天都在它的腿上放血。”
江清月揉了揉兔子的皮毛:“好可怜。”
“是啊,我也觉得对它太过残忍,所以后来好吃好喝得待它,几乎就要将它供起来了,想弥补一些。”顾辞懒洋洋地说,“没想到这小东西趁我们不注意,跑了出来。”
他们一路追到了皇家围场,没想到在那里碰见了同样追它的江清月。
顾辞当时便觉得,追逐千里的辛苦,也值了。
“还正是因为它,否则我那次还见不到你呢。”江清月笑着说。
“是啊,所以它也算是给我们牵线搭桥了。”
江清月顿时觉得手中的小兔子更灵了,抱着它玩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上午,江清月去看了翠翠。
因为有燕贺的嘱咐在先,宗正院的人不怎么敢怠慢翠翠。江清月过去的时候,翠翠正坐在床边发呆。
一见到她,江清月就直接说明来意:“卢玉箫说想见你,你打算见他吗?”
前几天刑部的人审问卢玉箫的时候,他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说,唯一的一句还是和所谓的通敌叛国无关的,他要见翠翠。
执着得很。
和卢玉箫比起来,卢玉景就没什么骨气了,刑具还没上几样,就将自己知道的招了个干干净净。
审讯的官员在卢玉景招了之后就去告诉了卢玉箫,说他大哥已经招了,他最好也实话实说,但是卢玉箫说的还只是一句“要见翠翠”。
许是没有见过这般执着的犯人,刑部的郎官立刻去请示了燕贺,燕贺说他只管案件有关的事情,其它的人情相关,去问江清月。
江清月这才知道了卢玉箫在天牢内的执着。
江清月将这些给翠翠讲了一遍之后,才又道:“他实在是请求了很多遍,我也只能来问问你了。”
翠翠眸光微闪,片刻,低笑了一声,像是无奈,更像是嘲讽:“他既想见我,那便见吧。这通敌叛国的帽子一扣上去,以后就算是想再见,可能也只能在下边了。这种阳间的请求,还是应了吧。”
“好。”江清月点头,“到时候我会派人保护你,不会让他对你做什么的。”
翠翠又是一声轻笑,颇有些不以为意:“无所谓的,他一个死囚,还能如何?”
话虽如此,但是江清月和翠翠都能明白卢玉箫为何这般执着地要见她。因为卢玉箫不甘,不甘心被一个女人背叛,不甘心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还是他一直疼爱的女人。
这是在明明白白地打他的脸,也是卢玉箫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以前,不管是对前程还是仕途的选择,他都听从卢从简的安排。孝字当先,也是为了英国公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是女人,是他自己选的,以至祸起萧墙。
所以他一定要见翠翠,他要直面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