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淡,却是掩盖不住说出二人名字时一显而过的杀意。
因为秦逸遮盖住了眼眸,童沁并没有看到秦逸眼中满满的恨意,还有一丝愧疚。
“大哥,斯人已逝,我们一定可以将南昊夫妇绳之以法,为你的义父讨回公道。”
阿笙,我在说的,是你的父亲啊。
我的义父,是你的亲生父亲。
而真正杀害你父母的,是南昊,余曼琴,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女人。
阿笙,我该不该告诉你,该不该告诉你最后的真相。
你会不会恨我,是我费尽心机让你走上这条复仇的道路,是我让你失去了平淡的生活。
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
可是,阿笙,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秦逸沉重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慢慢的抽回。
他的世界,不允许拥有温暖,哪怕只是一丝温暖。
他不配,义父,阿笙,他们所给的温暖,只会让他更加愧疚。
童沁没有多在意,知道秦逸虽然性情温和,但是和南珏差不多,多的只是薄凉。
他对这种温暖的安慰,似乎永远都存有抵抗。
“大哥,我今天不小心听到你说的没话,你一直说,对不起我。”
童沁索性将心中疑问全部问出来,只是话到嘴边,就有些支支吾吾。
秦逸手微颤了一下,他竟然说了这般话。
“阿笙,你怪不怪我告诉你父母的死因,让你走上这条路。”
秦逸闭上眼睛,也借着童沁的问题,讲心中隐藏着的疑问说了出来。
童沁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大哥,我并不怪你,若不是你告诉我,我怕是永远都不能告诫父母的在天之灵。”
秦逸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他知道,阮小茗只是单纯的把他看成一个帮助她复仇的人。
“那霍西亭呢,你后不后悔离开他?”
秦逸本来是没打算问童沁这个问题的,但是嘴上却是已经问了出来,无法反悔。
奇怪的是,他反而在好奇着童沁的回答。
“有。”
童沁愣了几秒,诚实的回答道,心里泛起丝丝苦涩。
秦逸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但是这种失望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童沁的心还不够纯净罢了。
“大哥,中午我说的话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脑子不知道怎么了,不受控制,就是心里一时之间压抑的很,没有控制住。”
童沁以为,秦逸是还在为中午她说的话而生气,回过神,凌乱的道。
“我知道,是我逼得太紧了,我不该这么早告诉你南珏的身世的,这不怪你,不用自责,以后有什么事,就不要憋在心里了。”
秦逸抬起头,双眸温和,他轻轻的拍了拍童沁的头,暖声安慰道。
这次的确是他考虑不周,该说抱歉的,也应该是他。
童沁还想说什么,却看见秦逸禁声的动作,只好无奈的闭嘴,颇为哀怨的看了秦逸一眼,使得秦逸忍不住一笑,点了点童沁白净的额头。
“秦总,就是这里了!”
于泽替秦逸打开门,恭敬的道。
秦逸点了点头,从车里走了出来,整理好衣领,抬头打量了几秒眼前的花店,抿了抿唇,慢慢的走了进去。
秦逸走进內厅,看见一个妇人正在煮着茶水。
“请坐。”
尚玉将茶水轻轻的倒进杯子里,推至对面,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淡淡的道。
于泽看着秦逸,欲要上前,被秦逸给拦住了。
他慢慢的走上前,也不客气,盘膝坐在尚玉的对面。
秦逸抬头,正好瞥见尚玉两鬓斑白,多看了几眼,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尚玉摇了摇头,终于看向秦逸,声音不重不轻的道:“来者是客,不知道先生想要买些什么?”
“百合花。”
秦逸温润一笑,淡淡而又客气的道。
“好,在先生后面的左边,我行动不便,麻烦先生自己去取。”
尚玉眼神微闪,带着歉意道。
秦逸朝尚玉礼貌的点点头,在尚玉说的地方找到了百合花。
上面还滴着露水,想来应该刚刚被人浇过水。
“先生买花是送给谁的?”
尚玉抬眸看着秦逸,面容温和,好像只是因为好奇随意一问。
秦逸将花递给于泽,继续坐下,道:“是送给我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