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与小桓子呆在她身后,见夏子衿已经呆立了一个时辰,相视一眼双双叹息。
她岂会不知夜中风重,只是如今形势下她时时刻刻都记挂着柳安祁,无法救他脱困夏子衿便一日一日地寝食难安。
“今日宫中可有异动?”夏子衿垂眸,从口中发出的哀叹格外有些呜咽悲鸣的苍凉之感。
小桓子摇了摇头,看着夏子衿又欲言又止起来。
“说罢,本公主还有什么是听不得的。”她叹道,心中对于此事却摆着百来般的希望来。
可小桓子接下来的传话却让夏子衿瞬间敛去了最后一丁点的希冀。虎威将军请旨明圣帝将柳安祁择日处斩。
这个消息对与夏子衿来说无疑是惊天响雷,她不知虎威将军竟这般迫不及待就要将柳安祁毁了,那样可怕的憎怨包绕着虎威将军的双眼,使之叫不得唤不得,又无法施压令其悔改。
夏子衿只觉心中的无力感越聚越多,从前她从不觉得一个三五年没上过战场的老将军能有什么能耐,直到这次虎威将军死磕到底,仿佛有一只大手在一旁在被后推动着的事情的走向,她却半分也猜不透。
“安祁表哥本公主是一定要救的......既然明着来救不了他,咱们也只能来暗的了。”她紧攥着衣角,叹声道。
若不是到了紧要关头,夏子衿又何尝不想在光明之下为柳安祁正身。
可若是命都没有,又管他什么类别。
“来暗的?”小葵念了一句似乎并未懂得,“公主是要在暗中秘密为表少爷筹谋不成?”
不错,若是无法为柳安祁验明正身,那么她只能铤而走险了......她担不起柳安祁就这么被冤枉与受尽折辱。
“小桓子,咱们墨生园的死士与暗奴还有多少人?”
“公主......”小桓子似有为难,正欲劝解夏子衿冷静而放下对此事的执念之情。
但如今夏子衿满心只想着将柳安祁救出来,也管不了那么多,否则再晚一些柳安祁不被问斩处死就是被李家一派的人折磨致死。
“你且说来就是,本公主需要他们做一件大事。”
小桓子犹豫片刻终是倒出全部情形,事关柳安祁的安危实在马虎不得。
眼下还有三日左右柳安祁便会被定下死罪,介时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若想在这场毫无头绪可言的死局里保得柳安祁毫发无损,也只有兵行险遭。
“公主......您难道要......”
小桓子与小葵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不好的预兆,然而夏子衿并未矢口否认,似乎是铁了心了。
“不错,本公主要劫狱。”夏子衿淡淡道,一只手抠陷在掌心握得生疼起来。
“在表哥的定罪书下来之前虎威将军的人还不会动他,可只要定罪书一到,表哥便活不过了。舅舅与舅妈只有安祁与安栎两兄弟,本公主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不行啊,公主三思!”劫狱可是死罪,夏子衿怎么能这样做?小恒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劝夏子衿收回成命,她怕极了夏子衿冲动行事,非但救不了柳安祁反而会给她招去杀身之祸。
“没有什么不行的,本公主已经决定了。”
夏子衿说道,又长叹一声,她何尝不知道劫狱乃是所有计策之中的下下计,可如今事态紧急她也不顾了那么多了。
正当主仆三人言说机密之时,小葵一转头便见到了夏晟卿静静呆在不惹眼处望着这一边,他面色不佳,在对上夏子衿的双眼时亦然是有说不明的情绪来。
“公主要劫狱?”
他问,带着三分肯定三分惊讶与三分的难以言说。
夏子衿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末了又补上一句:“你权当不知道便是。”
他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夏子衿做这般危险之决而毫不加管束,更可况柳家的人于她而言是亲人,他是夏子衿的未婚夫婿,自然也与柳家人中将有化不去的关系。
他如何忍心看着夏子衿走上死路,而不加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