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涟假装没看见她的神情,垂着头,自顾自的道:“我以前也有个未婚夫,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他便没了消息,先前瞧着驸马爷那样疼爱公主,我心里着实羡慕,一时忍不住,才……”
馨儿皱起的眉头这才松开,暗自吁了一口气,静心听她说下去。瞧着她满眼落寞,馨儿多少也明白了些,想是那男子见忆涟家落没了,便单方面取消了婚约,而忆涟,怕是早对他情根深重,这两天瞧见了公主和驸马感情深厚,想起这事才情绪失控,这么说起来,她倒是没法怪他了。
馨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袖子放的长些,挡住手上的伤口,柔声安抚她,“忆涟,你也别太伤心,那人因为这个原因毁了婚约,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为了他难过,实在是不值得。”
忆涟点了点头,瞧着她一本正经的安慰自己,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来,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手指,脑子里快速转动起来。
当天夜里,夏盛卿刚刚从外边回府,就感觉身后跟了人,不自觉停下脚步,沉声道:“出来。”
忆涟抓着树枝的手掌抖了抖,见他发现自己,笑嘻嘻的走出来,嘟着嘴很是不满的开口,“雍哥哥,你这么凶,吓到人家了。”
她说着,就上前来,张开手臂就要抱夏盛卿,夏盛卿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避开她的动作,冷着脸望着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忆涟见他躲避,动作僵了一下,随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掌,掐着袖口,面上露出不谙世事的笑容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夏盛卿话语里的不耐烦,“这么多年没见,雍哥哥难道就不想我吗?”
忆涟上前一步,扬着头,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夏盛卿当即沉下脸,甩袖离开,“胡闹,你明日就回曹州。”
忆涟见他说翻脸就翻脸,原本带笑的脸庞当即沉了下来,柳眉皱起,抬脚从后边一下子抱住夏盛卿,不依不饶的开口,“我不回去,雍哥哥,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够见你,我不要回去。”
夏盛卿僵在原地,目光缓缓下移,落到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掌,眼底划过一抹厌恶,脑子里迅速闪过夏子矜的脸庞,手掌覆上她的手背。
忆涟心头一喜,刚准备喊出声,手掌就被夏盛卿拽开,整个人一下子被甩在他后边。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立刻红了,“雍哥哥……”
“住口!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现在就给我滚回去。”夏盛卿瞧着她这副委屈的样子就觉得头疼,面色冷凝的盯着她。
忆涟听到他这般绝情的话,泪水顿时落了下来,捂着脸颊,瘫软在地上,凄切道:“雍哥哥,你为何不愿意见我,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明珠公主吗?雍哥哥,你别忘了,你是金莱的皇子,她是明圣帝的女儿,你们可是仇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她?”
她捂着脸,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夏盛卿逐渐沉下来的脸颜,忆涟说到这儿,心神一动,立刻抬起头来,站起身,踉跄着奔到夏盛卿跟前,伸手去拽他的袖子,“雍哥哥,你是不是因为要报仇,所以才娶的明珠公主,怕她生疑,所以才不敢与我亲近?”
“没关系的,雍哥哥,我可以等,只要你心里有我,等多久,臻儿都愿意。”忆涟见他不说话,误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话,伸手就要去握他的手掌。
夏盛卿的额头青筋直跳,强忍心头的怒气,一下子甩开她,退后一步,神情冷漠又疏离,“秦姑娘,你理解错了,我是真心爱慕明珠公主,才与她成婚,至于秦姑娘,日后定然会遇到更好的男子,何必纠结在我身上。秦姑娘还是早些回曹州,莫要再纠缠了。”
因着祖辈的情分,夏盛卿并没有将话说的太重,只是她这样诋毁夏子矜,也是他无法忍受的,因而他话说的虽客气,眼神却全是冷意,恨不得忆涟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忆涟刚刚升起希望的心一下子被他打破,当即不敢相信的摇头,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哑声道:“这怎么行……雍哥哥,你难道忘了,就是那个女人的父皇杀了你的父皇吗?她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怎么能,怎么能爱上她,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