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热,便容易打雷,但下了一场雨,天气就会凉快许多了。
方御医看着外面的雨,坐在屋檐下,目光深深,他心中是有一些想法,但一时半会却实现不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有些忧郁。
他在浮山县住了这么久,看着这里的百姓们从之前的仿徨到如今的黯然,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情想做,但他自身能力有限,就算要做什么,也是需要他们一起配合的。
所以心底总是觉得有些不愉,更多的却又是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奈。
县令撑着一把伞出来,刚好就看到了他,“其实这样挺好的。”
“浮山县现在一切都在往正轨发展,所以方御医你觉得大家都生活得很幸福,对吧?”
方御医道:“难道不是吗?我就是想不通,我们有这么多蔬菜,却都自己解决了,就算是多出来的部分,用来喂猪,却也不分给其他人,外面的人流离失所,很多人现在都饿死了,更多人被逼的去做了山匪,这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情况,而我们在这里成日享乐,每每想起来,我都良心不安。道理都懂,就是想不通。”
县令挑了一下眉,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头:“是大人让我过来的。”
“你觉得浮山县的百姓过得好,那是通过了对比而已,我在浮山县就任了这么多年,于我而言,他们过得极为辛苦。你没有见过最为繁华的浮山县,那时候的百姓们满面春风,那才是浮山县的盛极之时,而不是像此刻,大家都被困在了此地,想要和外面做生意,却都是无能为力。”
仲县令同意他们的做法,并不是他很自私,不愿意把蔬菜粮食分给被人,而是他是看着浮山县的子民们过来的,这么多年了,这里的百姓们经受了那么多,他和他们共同进退过,当然知道现在他们也是彷徨的。
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蔬菜粮食,还是他们种植的,这时候说要分给其他人,他们怎么会愿意,当然他们可以不考虑百姓的意见,但一定失败了,那么就得不偿失,到时候民心也失了,其他百姓还会问着他们要粮食。
“那我们可以让他们把茭白的种子拿出来,教所有人种植茭白?”方御医道。
“自然是可以。”县令说。
“但是你首先要解决他们的粮食问题,这么多人饿着,又怎么有力气种植茭白。”县令不慌不忙道,要知道浮山县的百姓之所以这么听话,那也是因为皇上之前拨下来了不少粮食的。
当然,仲县令也是自私的,要他把他们的粮食拿出去,且不说到底够不够,反正他也不乐意,万一种不出粮食呢?这些未知的事情谁知道呢?
他还不如管好他的县城好了。
所以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如今的时代,本来就是以皇上马首是鞍的时代,虽然这种君主制有很大的陋习,但其实也有些道理。
仲县令的眼界不大,现在能过上这种生活,他就觉得不错了。
浮山县最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其实也就是去年,那时候商贾来往,他们和各个地方的人来往,好不乐哉,哪里像是现在,就算不愁吃喝,大家也是被困在县里,某一方面失去了自由。
想必百姓们心中也很苦。
县令如此想着,他觉得辛苦的百姓们如今正在吃饭。
因为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蔬菜,生好火之后,煮土豆的,炒茭白的,煮粥的,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其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