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阿里，陪为师说说话。”
阿里闻言，坐到秦慕生的另一侧，又为自己倒了杯茶。
居所外的院子与六年前大不同，多亏了狐狸，院子里多了不少娇艷华丽的花花草草，引了不少鸟蝶觅食栖息，跟个植物园似的。
“说来，小潇已经外出半月有多，估计快要回来了。”秦慕生呷了口茶，问道。
听他问道，阿里想了想，颌首回应。
严潇带队下山历练，总是算准一个月内回来。而且最近妖兽为患，这次的历练内容便是灭妖，严潇带着一群新弟子，给他们练手的妖兽不会很强，算着算着，确实是快回来了。
得了回应，果然，秦慕生嘴角上勾，含蓄又愉悦。
“为师也许久没下山了，不知现今山下如何，听闻近年妖兽频增，有时间为师也往山下走一趟吧。”秦慕生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问道：“对了，阿里是不是还未曾下山走过？”
“自师尊与主人带里上山，便一直于山中修炼，不曾下山。”阿里一板一眼答道。
“既如此，下次阿里也一同下山吧，山下总有些是山上没有的。开眼界也好，游玩也好，对你都是有益处的，别学小潇那套，绷得如此紧。”秦慕生说完，喝了口茶，看着身处的院子，忽又笑道：“阿里也不是一直在修炼的，还记得当年，你与小潇最爱玩抛树枝么？当初小潇差点儿一把火烧着你。”
阿里不记得了，想到以前还有那么一段历史，还是臊得脸红耳赤，支支吾吾否认，“那时……那时里尚未开智……”
秦慕生笑笑。
阿里与小潇很像，总是横眉冷脸﹑不苟言笑的貌样，对旁人冷淡得很，也同样的不经逗。秦慕生想，定是小时候与小潇玩得多，被带歪了。
“也是，当时你那么小的一只，肯定不记事。可惜你那时多活泼，现在倒与小潇一样，成了个闷葫芦。”
阿里不敢接话。
正当秦慕生自言自语话当年，身后传来另一把声音，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以至于一喊秦慕生便有所反应，“师尊，徒儿回来了。”
方才还在谈论他，说的还不怎么好听，秦慕生不见心虚，脸上自然又平常，扭头对他道：“刚还在说你该回来了，没想到你下一刻就到了。”
“来，过来坐。”
院子里只有两把椅子，阿里识趣地把座位让出来，又给严潇倒了杯茶，便转身进屋，再出来时，已然变成一只浑身苍翠的大狗。
严潇落座于阿里方才的位置上，变成大狗的狐狸蹭过来，安逸地趴伏在他脚边。
“师尊方才是在论谈徒儿？”严潇甫一坐下，便带着笑意问道。
方才他远处就听到师尊在抱怨他，又是不活泼又是闷葫芦的，看来师尊对他的性情多有不满。
“不错。”秦慕生点头，“虽说你的修为绝非是常人能及，像个修炼了上千年的老修士一样，可你也只有二十岁，怎就活像个老头儿一样，沉闷严肃的。倒不奢望你像慎罕那样没心没肺，也不用把阿里也教导得如此。”
严潇没觉得自己那里做错了，但还是乖乖低头认错，“徒儿错了，师尊莫怒。”
谁不知道师尊是在打趣他。
看他没错又乖乖低头的样子，秦慕生心痒，趁机揉了把他的头发，“好了，为师不怒了。”
严潇笑了笑，摸了一下头发，触感仍在，又装出委屈的语气，“师尊，徒儿已经二十，并非孩童了。”
只是严潇一贯死板，如此语气倒弄得秦慕生一阵恶寒，“为师三百多岁了，你在为师眼中仍是孩童。”
严潇不言，拿出个小布袋，放到两张椅子中央的桌上打开，那里面装的是他山下所买的糕点。
“……”秦慕生瞪他一眼，责备道：“怎么老买这些回来，若是想吃，为师也是会做的。”
严潇摇头，轻声道：“师尊爱吃，徒儿买给师尊的。”
“……”
秦慕生沉默一瞬，脸颊微红。
哦。
七百多岁的人比二十岁的人还爱吃甜点。
秦慕生始终还是吃了爱徒给他买的糕点，边吃边问道：“山下历练可有障阻？”
“不曾遇到。”严潇一顿，又道：“只是路途上听闻大妖袭村，死伤难计，估计徒儿与新弟子对付的妖兽是随那大妖而来。”
“没事就好，那大妖可有人处理？”
“据说已有宗门修士前去处理，因此徒儿并未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