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潇忽地脸上一红,嗫嚅着:“弟子没有……”
因夜已深,师徒间并没有多谈,吹灭了蜡烛,便就休息了。
黑暗中,严潇了无睡意,他看向秦慕生,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师尊以前常常如此,只当他是不知道,白天也闭口不言,着实暪得严密。
秦慕生无所觉,仍然睡得香甜。严潇至今想不明白师尊这习惯到底从何而来,上辈子的师尊无欲无求,只懂得修炼,不知道休息也无爱好。
秦慕生侧过身,头发有些散乱,严潇一缕一缕的替他拢好。这般形容下来,两辈子的师尊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严潇不是没有怀疑过夺舍之事,可他现在肯定师尊是原来的一个,比先前更温柔的师尊。
至于原因,严潇双眸闪过一抹鲜红,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严潇是有事而做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头包裹着一个比丹药瓶子略大的瓷瓶。他摇了摇,那是用来装药人爪子的。
击杀药人的地点离这里不远,却也是在郊外一处隐蔽的地方。严潇离开了客栈,费了好些时间去找那地儿,只是到达时,才知道出现了意外。
本该伏倒在此处的药人尸体不翼而飞,空气中瀰漫着一股腐烂败坏的恶臭,严潇四下观察,附近已经没有动物的踪影,估计是被这味道吓退。
严潇点了自己穴道,封闭了嗅觉。尸体所在之处只剩下一滩子液体,以及类似于指甲的物体。
最大的可能是药人身上的毒,能够装他的尸体侵蚀溶解,防止药人身上的毒流出。而这滩子水就是溶解了的药人,那股臭味也是从这滩水散出的。
不管药人溶解是不是为了隐藏身上的毒,爪子上到底还有没有毒物残留,严潇也不失望,用裹瓷瓶的布捡起那些带毒的爪,一个个放进瓷瓶里,落进去时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严潇来去并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秦慕生不知,阿里就算知悉也并不大关心,或许严潇带回来的毒会更令他在意。
严潇回来之时,那个小孩儿依旧不在。按照普通人的脚程,很可能天明才赶得及回来。
果不其然,阿牛是天微亮才走回安城大街的,他看起来憔悴又疲惫,走路都是拖着脚的。回到客栈,打开房门,见到仍在休息中的阿里使他稍稍安心,马上又躺回床上閤眼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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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失窃一事并没有在客栈内造成影响,实在是灶台上的银锭的价值比那一堆肉要高,掌柜也就没有追究了。
只睡了一个时辰的阿牛抹着眼泪下楼,见客栈里一片如常,自觉得奇怪。只是再疑惑,阿牛也没有作声,只沉默着随三位仙人用膳。
“我们待会会到田盛村,你是随我们去,还是留再此处?”
听那白衣仙人所道,阿牛只思虑半晌便答应了,“让我跟着你们吧,反正我也无事可做,要是被那些世家公子见着我,只会更麻烦咧。”
阿牛咧咧嘴,那些世家公子曾经以为他是小乞丐,见不着花楼的姑娘﹑在赌坊输钱了,心情不好就打他泄忿。阿牛趁机会偷了他们的钱袋,趁他们发现之前把钱花掉,扮作他们的小厮,拿他们家族的凭证到处賖账买东西。他们终是结下仇怨,世家子弟见了他便打,他又会趁机偷钱袋。
三位仙人在客栈买了些干粮,是准备晌午用的,恰恰好四个成人份。阿牛想,跟随他们不会惹麻烦,还能饱餐一顿,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