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大婶知道报官的那位妇人吗？”
“知道知道，你们是要找她吗？”田大婶点了点头，目中闪过一抹怪异，“你们现在去找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她啊，报官回来疯了。”
“疯了？”阿里反问。
“是啊，这得从很多年前说起了。”田大婶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们，又问：“你们还要找她不，要她的话我给你们带路吧，不过我放下锄头。”
“麻烦大婶了。”
他们四人在门外等着，田大婶进屋放下东西，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农家人心粗，通常都不在意衣服细致与否，可是身边站着几位高雅的公子，连阿牛也穿得干净整洁，让田大婶感觉怪怪的，不换一下衣服浑身不舒服。
田大婶出来了，她挽了挽袖子，对几人说道：“走吧。”
“你们要找的那家人姓江，不是本地人，是二十多年前举家搬进来的。没人知道她叫什么，都不愿意接近他们，只知道她夫君姓江，也都叫她江婶了。”田大婶边回忆，一边说道：“他们家人缘说不得好，因此都搬得远远的。”
“大婶所说江婶疯了，是所谓何事？”阿里问道。
“这个啊，也是二十多年前吧，他们刚搬进来不久，江婶就发现怀了。她夫君对她好，经常买些补品回来，那大手笔的，弄得全村都知道。岂料江婶临盘那天就发生变故了，接生婆进去没多久就听见婴儿的哭声，村里人就想上前道贺吧，不想江婶抱着婴儿冲了出来，非说那婴儿长了红眼睛，是个怪物，要把它杀了。”
“这可不得了，我们就赶紧拦住她，看到那个婴儿可爱结实，睁眼是个黑眼珠的，哪里是江婶说的怪物。”田大婶想起那天情形，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让她看看婴儿，黑眼珠的，她发了疯一样就要杀了，谁劝都不听。江婶的夫君也不劝说，就道是由得她。我们可不舍得糟蹋这么个漂亮的孩子，村长就让她别杀了，丢远一点，江婶也就妥协了。”
秦慕生脚步一顿，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飘起。
严潇是在附近被捡到的，就在云霄山近城门的郊野处。据老乞丐说，那是他閒着无聊想编草蟋蟀，去拔草的时候就看见小小的婴儿躺在草丛中。
他有些不敢置信，仍然压着声音细问：“那婴儿扔在哪里了？”
“我想想……好像是城门外的草丛。”
秦慕生心中一颤，一时间竟走不动道，也没听见田大婶后来的话。
“我们本来打算半夜捡回来的，毕竟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一个肯定活不下去。可是江婶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村口，盯着说不让怪物回来。那时候大概已经疯了。她才刚生产，江叔也不管，就给她披衣递汤的。”
其实田大婶与他们年龄相当，也同样的喊着江叔江婶，实在是因为不熟悉。老一辈的还能喊个江子﹑小江什么的，现在的中年人都管他们喊江叔江婶。
“因为这事，村人都疏离他们，也叫小孩不要靠近他们。你说这么一对狠心父母，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糟蹋，就怕也糟蹋别人的孩子。”
“不过啊，自她从田安村回来，嘴里就念叨那怪物是她的孩子，是回来找她的，因为他们都有对红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