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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纹鸳并2(1 / 2)


翌日一早,花曼依被窗外灰蒙蒙的日光照醒,嘴巴上有?点疼,还干巴巴,但更疼的是肩膀上的伤口。她刚掀开被子,便觉得一股凉意袭来,低眸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和褻/裤,从右肩腋下到左肩上缠着白纱布,甚至还能闻到背后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花曼依捂了捂胸口上的纱布,缠得紧紧的,意识里还有?些恍惚,昨晚发生了什么?她蹙起柳眉,仔细回想。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死活不肯打麻醉,硬生生扛过来,后来……后来她应该是晕了过去。

花曼依揉了揉太阳穴,双腿放下床,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间房不知道是谁的房间,装潢得还算有?品位,她没多大心情去仔细看,喉咙渴得厉害,看到茶几上有?茶杯和茶水,她径直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喝。

喝了一杯还不够解渴,又倒了一杯,才勉强缓过来,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留了那么多血竟然会导致口渴。

捧着一陶瓷茶杯盛的茶水,花曼依慢慢啜着,饶有兴致逛起来,房里的西侧挂着几幅西洋版画,内容看着有?点抽象,花曼依直言看不懂,又走了两步,忽然余光看到墙上用相框裱着的一张合照。

合照上是两个女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站着的那个是巩妈,颇能窥见20岁出头时的年轻风姿,至于另一个,眉眼和巩妈神似,却和巩妈的慵懒气质完全不一样,第一眼望过去便觉得蕙质兰心,像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眼波浅淡,浑身散发着淡淡的书生气。

花曼依看了会,手上的茶水被她喝完了,准备返身回去倒,经过一个檀木衣柜时,上面的镜子吸引她的目光,与其说是镜子,不如说是她红/肿的嘴巴引起了她注意。

凑到衣柜琉璃境面前,花曼依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唇瓣是那种有?唇峰的“M”字唇,不厚不薄,但是涂上鲜艳的口红则会特别有诱惑。可是现在,她都快认不清这还是不是她嘴唇了,那么肿,还破了一个口子。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花曼依抹了两下,电光火石之际,脑海里闪过模模糊糊的记忆,隐隐约约记得她昨晚被取出子弹时,因为疼的太厉害,她把自己嘴咬破了。

如此一来,倒也解释得过去。

把茶杯放好,身上穿得清凉,她开始觉得有?点冷了,瞥到旁边的椅子上放着折叠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窄而?修长的高领淡紫色衫袄,肩膀上是两片修型的彼得番蕾丝领子,下裙白色不施绣纹,干净白洁。

和妩媚典雅的旗袍差了一个年龄似的,这新衣服完全像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穿的,不过她现在也穿不了旗袍,毕竟旗袍太紧身了,容易磨到伤口。

没有办法,花曼依只好将就穿上。

……

风海歌舞厅,巩烟刚和方羽交代最近花曼依有?事不能回来上台演出。

“所以曼依是在你那里?”方羽以为花曼依出了什么事,正担心?着,听到巩妈亲自过来给她请假,那她反倒放下心?来,“那行,这阵子我就不排她的班了。”

巩烟点头,正要转身走,方羽犹豫叫住她,到底还是担心?那孩子,“巩妈,能不能说一下曼依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为我挡了一枪。”

方羽猛地一惊,而?后反应过来,将今天听闻的消息联系起来,北街那栋教?堂出现大毒瘤土匪冯武,教?堂修女无辜死了三个,赵局长紧急带人前往成?功剿匪。

她们这些人在风海听到这些消息时,只觉得后怕,想着万一那土匪毒瘤不是在教堂,而?是在大街上,那死伤的人该有?多少。

巩烟刚下楼,福伯便急匆匆小跑过来。

“什么事?”巩烟从手包里掏出一支烟,周来福忙拿出打火机给她点。

福伯收好打火机,毕恭毕敬说,“夫人,令妹已经到东岸码头了,她说让你过去接她。”

“她来海城做什么?”巩烟眉头微微蹙起,坐上车,“那女人不好好呆在南城过来这里做什么?”

福伯默默听着巩烟的吐槽,识趣地回一句,“属下也不知,那现在是要去?”

巩烟没好气吐出两字,“码头。”

东岸码头正值开春,海鱼肥沃,不少渔船在附近打捞,在码头开阔的地方,一艘巨大的白色轮船发出呜的一声长鸣,甲板上的游客陆陆续续下来,有?出门办差事的西装革履,有?远渡海城度假的年轻洋人,也有?穿着长袍剃着短发的文人笔者。

早上灰蒙的天气已然散去,碧波万顷的海面倒映出蔚蓝天空,阳光灿烈灼人。

巩烟让福伯特地挑了个阴凉的地方停车,才刚停好,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坐着轮椅的女人一下映入眼帘。

背后一个长袍马褂的男子在推着轮椅,看到福特车后径直将轮椅慢慢推过来。

巩烟抽着烟,缓缓摇下车窗,望向和她只隔了一扇车窗的女人,“你?来做什么?”

巩书兰眼波淡淡回视她,点了点头,嗓音如雪,“好久不见,长姐。”

……

“几年未见,长姐难道就不想我吗?”巩书兰坐在她旁边,两人的姿势却神奇相似。

巩书兰小时候因为一次绑架,伤到了腿,一直在国外治疗腿疾,却迟迟不见成?效,明眼人都知道没有办法挽回,但是父亲却执意让她继续治疗,一边不断寻求名?医。

按道?理,她现在不应该在海城。

“父亲知道你?来海城么?”巩烟瞥了一眼她裙褥之下的腿,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

巩书兰笑笑说,“若我瞒着父亲回来的,长姐是不是要打报告?”

“嗯。”巩烟直接了当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福伯,等下到酒庄帮我打个电话问问父亲。”

福伯开着车沉默了几秒,在揣测这个吩咐是玩笑还是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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