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武成脸色有些红,尴尬地咳了几声,他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到如此孟浪之举。
那位双儿亲完后已经快步躲屋里了,只留下满脸震惊还没有回过神儿的沈文宣,仔细看的话那表情竟然还有几分回味。
葛武成脸热地又咳了几声,这次加重了些,但见沈文宣木呆呆的还是没有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弯腰掏出了他袖子里的图纸,拱手道:
“这份图纸就先谢过沈兄弟你了,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身后的葛离就要走,沈文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拦住,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你要拿什么谢我?”
葛武成看他终于回神儿惊讶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又不禁笑了一声:
“沈兄弟果真是性情中人啊,葛某佩服,至于这答谢之物自然是沈兄弟喜爱的银白物事。”
沈文宣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银子是不是个好东西,得看我缺不缺,现在我腰包足得很,可看不上它。”
葛武成愣住,疑惑道:“那沈兄弟的意思是?”
“路引,”沈文宣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路引。”
“你好歹是个官,办几张路引应该不难吧?我要离开这里,离这里越远越好,最好有能到繁华之地的路引。”
“最繁华之地便是京城,”葛武成的表情凝重起来,“从这里到京城坐马车至少需要半年,徒步所需时间更长,你无权无势,路上又无人护卫,恐怕还没走出荆州就已经出事了。”
“这地界上的人都向往他州的富足生活,但离开故土哪有那么简单?哪是靠一张路引就能成的?”
“我清楚,”沈文宣脸上淡淡又坚定,“所以我现在不会走,等我家底再丰厚一些就先去郡城,在那里再想办法离开荆州,至于你说的艰险,难道留在这里不心惊胆战吗?”
沈文宣眼睛直视着他,仿佛能窥探到他心里的秘密:
“你说你上过战场,对战过羌人,他们的实力你应该清楚,但羌人破开边境至少骑马半日才到了这里,然后又轻描淡写地离开?难道羌人费劲周折是想要参观一下安和县吗?”
“你同样忧心忡忡,所以想要修缮安和县防守,但你没让边境军知道对吧?”
葛武成僵住,震惊地看着他。
沈文宣:“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这些守卫军、边境军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别把人当傻子,要么路引,要么把图纸留下。”
葛离听了半晌,问道:“你既然这么不放心,为什么不现在走?还在这里费劲开什么食肆?”
“在你家大人要修缮的图纸前我没这么想过,但一个边疆守军长竟然要一个稍微有点儿名气但连木匠都称不上的人,来给边防出谋划策。”
沈文宣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是有多不信任边境军才宁可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找边境军借这方面的人才?”
“至于为何不现在立刻离开,家底不丰是其一,其二......”沈文宣偏头看了一眼后堂紧扣的门,又看了一眼脸色十分严肃的赵大夫,
“阿焦身体不好,而赵大夫这样的良医也难找,真要在临近冬天的时候舟车劳顿去别的陌生之地,我没这样的底气。”
葛武成明白他所说的,但他自己还没有弄明白羌人整件事的始末,也说不出什么切实的话来,只道:
“路引之事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办好,只是以沈兄弟的才华,或许更适合待在这里建功立业。”
“不可能,”沈文宣斩钉截铁道,“我贪图安定,没那么大的志向。”
葛武成无奈地叹了口气,拱手告辞,带着葛离离开了。
沈文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转身整理几下自己的衣服,看向后堂门口思考着要怎么进去才好。
赵大夫愁眉锁眼地看着他问道:“你既然想了这么多,还想得这么严重,怎么之前没有跟我说过啊?”
沈文宣瞥了他一眼,回道:“跟你说有用吗?”
“怎么没用?我可以想想到时候要不要跟着你一起走啊。”
“那你现在想吧。”
沈文宣说完便不再理他了,站在后堂门口忐忑地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推开门看见里屋趴在床上的焦诗寒,愣神了两秒,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赵大夫在旁边看着,本来还愁的要死,但看他竟然还能风花雪月,逐渐面目表情,忍不住呸了一口:
“刚才还夸我是良医呢,良医就是这么被对待的?我可去你的吧,白眼狼!”
屋里。
沈文宣蹲在床榻边垂眸碰了一下阿焦红透了的耳朵,他的手有些凉,阿焦忍不住颤了一下,偏头从枕头里露出半张脸瞅向他,心跳声砰砰砰地又快又响。
沈文宣回应他的视线,眼睛在他的精致的眉眼、红润的脸色上流连,最后落在微薄的唇上,问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焦诗寒心脏紧了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搓了搓自己烫呼呼的耳朵:
“说什么?”
沈文宣笑道:“为何要亲我?”
焦诗寒抿着唇用眼角余光看着他,轻声说道:“兄长可以趁我睡着的时候亲我,我为何不可?”
“!!!!!”
沈文宣突然被他一语惊得心脏一颤,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说完立刻感觉不对,他这不是变相承认了吗?!
焦诗寒哼唧一声,羞耻心爆表地捂住自己的脸,过了半晌才透过手指指缝看他,眼神水润润的。
“只要兄长一起床,我就立刻会醒啊,你每天起床都会看我一会儿,我那个时候......又不好意思睁开眼,兄长亲我,我也只能受着。”
最后的声音小小的,再多说一个字都是羞耻。
沈文宣难为情地咳了几声:“那你今天早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不会也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