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两道清水腾空而起,方景歧瞥了眼谷尘,飞掠向前,剑指连连指引,十数飞剑当空交错,编织出一副七彩画卷,气势恢宏远超过那两滴包裹着幽光的清水,但根本挡不下玄元重水。
这一点谷尘清楚,方景歧清楚,所有在场的,观战的生灵也都清楚。
“好好活下去,过去是传承,现在是延续,延续很重要,可无论个体家国若是没有未来都将毫无意义!”
方景歧轻声说着,声调普普通通,甚至比不上某些将领的发言慷慨激昂,却叫所有留下的修者为之动容,侧过头去,不想看见这位方才新婚的修者被玄元重水碾的粉身碎骨!
谷尘在云中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方景歧用灵力牢牢按住,海王是向昆仑来的,此事因昆仑而起,自然也该因昆仑而终。
如果总归有一个要死在这儿,怎么算也轮不到谷尘。
沐浴着冰冷阳光的中年人松开手掌,躺入山间,疯癫的笑着,“哪有什么坚定不移的笃信,这世上从来头没有正义!”
就像被石磨碾碎的稻谷,那气势磅礴的剑光被两滴清水压碎,磨灭,海王依旧神情狰狞,打量谷尘,欣赏着他的绝望,欢喜着他的痛恨。
这算什么,甚至不如人族加诸在海族身上的苦难万一,方景歧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无量天尊!”
眼见玄元重水临近方景歧身前,张钧宝高声诵读着道号破虚而至,向着玄元重水一翻手掌,长空罗列紫电奔雷,无可阻挡的玄元重水终于停在半空。
“老道,你不去与那七十二尊大妖为难找我做什么,我灭的不过是昆仑,他们渴望的可是整个人间!
”
“哈哈哈,这人间不是昆仑的人间,更不是我武当的人间,天下人管天下事,你管老子做什么?”
张钧宝对海王吹胡子瞪眼睛,手掌凭空虚抓,密布虚空的电光轰然爆炸,澎湃的极光摧枯拉朽的将一大片云海湮灭,土浪拔山倒树而来,中年人翻身坐起,缓缓闭上眼睛,没有痛苦,感觉身体腾空,睁眼时再次出现在飞剑上,扶摇在彩云间。
“无光不生影,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所有的不正义也就毫无意义,活着吧,未来不一定没有光!”
中年人点点头,没在出声,眺望着谷尘的背影,心底切实被触动,无需未来,现在他就看到了光,就在身边,就在这飞剑上。
“张钧宝,我倒要看看你能救昆仑多少次!”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传来,中年人回头望去,海浪退了,留下湿漉漉的一片狼藉。
他们还会再回来,也许是明天,也许用不到明天。
“不修行就不能击败海族吗?”
“不一定,小师叔说过,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绝对的,前辈不过飞行,却也能征服海洋,他们做到过,我们为什么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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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封波,请先生放我下去,下次见面,我一定要用天下最好的酒报答先生!”
中年男子轻声说着,谷尘点点头,指引剑光将男子送到千里外的城池。
他不叫封波,要做的事是封波……
深邃的虚空静静的,蓝色的太阳就如同皇冠上最耀眼的宝石,流光熠熠,叫人不由的心生向往。
原初遗迹依旧是旧时模样,破碎的建筑被时光沧桑,看的再仔细都无法觉查曾经的荣光,洛阳跟在石碑后,缓缓向前飞着,及至一切归于幽暗,周围再没有光,石碑悬停在虚空间。
洛阳取出一柄木剑,试探着向前碰去,感知着前方事物的坚硬存在,催动道法,剑意流转,明耀的金灿剑芒照亮幽暗,那等人高低的破旧壁画映入眼帘。
上面有着特异的文字,洛阳不认得,想用留影符将壁画整个留影却发现留影符仿佛失去了作用,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记录下壁画上的文字。
“看来只能死记硬背了,所幸字不算太多。”
洛阳将手中的留影符捏碎,缓缓靠前,仔细打量壁画。
内容不多,不过三副画,文字约么近百,就是这么简单的事物,洛阳却总是记不下,尤其是那些文字,记下第一个再看第二个便会忘记第一个,久而久之心烦意乱,恨不得提剑毁了壁画。
“这样都没产生心魔……我的剑心真的到了这种地步?”
洛阳苦笑着平静心潮,重新望向壁画,却不再关注文字,而是细细打量起那三副有些模糊的画卷,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悠悠千古,真没想到第一个找到这儿的生灵竟然是一个人族……”
苍老的声音在洛阳耳畔响起,不等洛阳出声,那神秘的存在再度开口,“你修行的是混元法吧,还是并不完整的混元法。”
“不错,敢问前辈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知道完整的混元法,只要你给我磕个头,高呼三声原初忘恩负义,我就可以传你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