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花色有些眼熟,易冷想起?,似乎跟每日送饭的饭碗很像。再联想到阮栩的房间?地板上似乎有血迹……还有砸东西的响声……
这瓷片恐怕就是那次藏下的,这锋利程度,恐怕他还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磨锋利了。
阮栩微垂眼,面对着?汹涌的血色,似乎无动于?衷,戚明理已经说不出话了,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阮栩。阮栩还在用?碎瓷片沿着?刚才的伤口一遍一遍地划开加深伤口,就像是割开鸡脖子?一样,彻底想让对方?死透,这种疼痛让不能说话的戚明理的眼睛通红,青筋爆出。血沾染了阮栩洁白的手,他丝毫不觉,仍然从容不迫地划开。
态度平静,波澜不惊,只是很仔细地做着?某件事情。
越是这样,反而衬得他满手鲜血越发恐怖。
终于?,等到戚明理彻底没有动静了,血流到了凳子?腿,蜿蜒成河流似的,让人?联想到翻着?鱼白在砧板上的死鱼,阮栩停手了。
他起?身看向易冷,说:“下一步怎么?做呢?”
易冷回神,掩饰自己的讶异,将戚明理的喜服扔给他,说:“你穿上,你的身高跟他差不多,身形的话夜晚很黑,估计他们不易察觉,我们假装去野战出去。”
阮栩抱着?喜服,露出了跟刚才的狠厉不相符的迷茫,说:“野战?”
易冷愣了下,看着?阮栩的表情,似乎真是不太懂,易冷倒是一出口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现下阮栩居然这么?纯情,他也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只好委婉地解释:“野战就是……在野外?那个……”见阮栩还是有些迷茫,“……野外?洞房……”
阮栩点点头,开始换喜服,但是耳根子?却悄悄地红了,樱粉色,完全?无刚才下手时?的果决,让易冷不禁怀疑阮栩是不是刚才和现在的人?是不是两个人?。
两人?出去时?,还算顺利,大概是今晚山贼们都很高兴,疏于?防守,一路过去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几乎都留在前?厅喝酒。
但是当易冷和阮栩快要走到下山的一条小?路时?,却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山贼出来如厕,歪歪扭扭地走着?系着?裤腰带时?,猛地叫住了他们。
“你们两个!”或许是醉醺醺的,深夜,光线太过黑暗,看不清这两身喜服,出言直接喊住易冷和阮栩。
易冷示意阮栩别说话,一把抱住了阮栩,将头埋进了阮栩的怀里,装作柔情蜜意的样子?,感觉到阮栩的身子?有点僵硬,他抬起?脸,对着?那边的人?说:“连你大当家都不认识?你是瞎了吗?!”
换做平时?,这两山贼自知坏了大当家的好事,自然要吓得屁滚尿流了赶紧滚开了。但是此刻他们酒壮人?胆,胆子?自然大,眯着?眼睛,在易冷说话时?,端详着?他。
毕竟大当家的美人?可?是在山寨里出了名的好看,其中一个听说好看得都让大当家捧在手上,天天让他在山寨里显摆,他们也见过几面,确实好看到把人?魂都勾出来了,这会子?凑近似乎想要看清易冷。
两个山贼,他若是硬拼或许可?以?拼得过,但是容易漏掉一个山贼去通风报信,旁边还有个不知道会不会武功的阮栩,所以?硬拼实在不是好办法。
易冷见到阮栩动了下脖颈,以?为他要扭头,连忙搭上他的肩膀,圈住他的脖颈,很亲昵的样子?,易冷的气息在阮栩颈窝处留连,暖烘烘的。眼看着?两个山贼走近,易冷只好抬头,贴上阮栩的唇瓣,唇瓣柔软,隐隐还有股淡淡的酒香,阮栩不自觉地张开唇,倒是没有做出下一步的举动,那双烟雨眸在一眨不眨地看着?易冷,易冷第一次被看得不好意思?,双颊发烫。
又不是他想要占便宜,纯粹是不得已之举。
易冷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对策,下一刻,阮栩的手托着?他的腰,使得彼此的唇瓣贴得更紧,酒香的气息从阮栩微张的唇瓣传递出来,那比□□的舌尖勾缠来得暧昧,那气息就像是书生的最后一口精气,无声无息地被美貌的妖精夺去了似的。
继而,阮栩离开易冷的唇瓣,额头抵着?易冷的额头,在山贼处看去尤其缠绵,喑哑而低沉的声音,略带浑厚,听起?来像是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难辨真假。
“滚。”
山贼们一愣,易冷也跟着?演,说:“怎么??你们还要跟着?我跟你大当家换个地方?洞房不成?”
“不是不是……我们哪能呢。”山贼赔笑,点头哈腰地说:“果然不愧是大当家这肾就是好,刚在房间?完了一次,马上就在草地上来一次……”
易冷窝在阮栩的怀里,手里攥着?他的衣裳,半露美目,假装羞恼地说:“你们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快滚!别逼我扇你们!”
山贼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见着?他们的背影离去,易冷松了口气。
阮栩静静地看着?他,易冷赶紧放开了他,低声催促着?:“赶紧走吧!那师爷也不是个善茬,虽然戚明理死了,但那薛子?让也可?能抓我们回去。”
阮栩勾了下唇角,伸手拉住了易冷的手,说:“带我走。”
易冷一愣,想起?阮栩的眼睛不好,接下来的下山的山路崎岖,确实不好走,要是让阮栩自己走的话搞不好还会拖累他。
于?是反手抓紧阮栩的手,感觉到阮栩的体温比他略高,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说:“你可?要看仔细点路。”
阮栩握紧他的手,侧脸柔和,说:“有你在,我会的。”
————————————
已是黎明,山寨的天已蒙蒙亮,山贼们一拨拨回来了。
“大当家,找不到……”
“好像走了有些时?候了。”
“可?能是骑马走的,有些兄弟已经骑马四处搜寻了。”
……
房间?里浓重的草药味,戚明理躺在床上,脖子?处缠着?厚厚的白色布条,白布隐约还有血渗出,眼睛满是血丝,眸子?刻骨铭心的恨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旁边相熟大夫说:“你现在说不了话,还是先歇息吧。找人?的事情先交给其他人?吧。”还有一点,大夫并没有明说,那就是戚明理这算是命大了,这都能捡回一条命,这跟割开喉咙的伤口不深的原因有关,或许是个不怎么?锋利的利器,但以?后不能说话的可?能性却很大,就算能说话,声音必然也会是晦涩难听。
但他没把这话现在就告诉戚明理,要不然他现在的脑袋就得搬家了,就算戚明理躺在床上也能轻易地摘掉他的脑袋。
戚明理不能说话,眼神凶狠,让众山贼不敢靠近,他比划了一下,有人?颤巍巍地说:“二当家刚刚骑马去追了,他骑马最快说是他去追肯定能追回来,现在还没回来。”
戚明理再比了个捋胡子?的动作,有人?低下头,诺诺地说:“师爷……刚刚没找着?师爷……大伙在前?厅的时?候,还见着?的,他说头晕回去歇息,刚刚有人?去他屋找他,没见人?……兴许是也出去找了?”说的人?自己都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
戚明理一掌拍裂了床柱子?,双目赤红,心里的怒意滔天,但是一激动脖子?间?的伤口又会迸裂,只得憋屈地躺在床上养病,心里想着?要是抓着?师爷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此时?的师爷已然坐在了一架小?马车上,远离了山寨的地方?,朝着?远方?的城池而去,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他老神在在地捋着?胡子?,嘴里却在絮絮叨叨地骂着?二当家薛子?让和易冷阮栩这几个害人?精。
他和易冷阮栩做了交易,易冷在洞房的时?候趁着?戚明理不备将他杀了,而他则将易冷当时?的衣服和其他东西交还给他。
而二当家薛子?让已经被师爷说服,当时?已说好了跟他站在一条战线,在戚明理死后,薛子?让迅速上位掌控局面,带领全?部山贼招安投诚。
他虽知道薛子?让看起?来凶狠但实际十分忌惮戚明理,但也没想到他不中用?到这种程度。
当时?二当家薛子?让去查看戚明理的情况时?,原以?为戚明理已经死透了,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被戚明理的威慑压迫已久,这下子?终于?松了口气。正要下令山寨的全?部人?今后的大当家移位了,却不想戚明理居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宛如深渊的恶鬼,下一刻便要夺取他性命。若是戚明理动弹不得便罢了,没想到,戚明理居然还能挣扎地一手捂着?流血的喉咙一边撑着?地慢慢地要爬起?来。
薛子?让这一害怕,便失去了最佳的补刀机会。于?是在戚明理还没察觉到他跟师爷的勾搭时?,借口要去追易冷他们的时?候骑着?马逃了。
好在师爷也给自己留了后手,赶紧连夜坐马车跑路。
这可?可?谓是他人?生最失败的一次谋算了。
师爷摇摇头,哀叹不止,雇来帮他驾车的马夫问他:“先生,你要到哪呢?”
师爷挥一挥扇子?,闭眼沉思?,马夫不解,问:“先生,你可?是困了?是这马车里太闷了么??”
师爷长须一抖,睁开眼瞪他,没好气地说:“我这叫沉思?,文人?的思?考,你个莽夫懂甚。”
马夫嘿嘿一笑,问:“那先生到底要去哪呀?”
“先去钥城,再去垚城。”
“可?垚城那边听说不太平呀,听说有那个什么?北漠的人?。”
“你懂甚,乱世才能出枭雄,富贵险中求!”师爷不耐,挥着?扇子?赶他,“去去去,快去驾你的马车。”
“得咧,只要有富贵,咱就跟着?您咧。您坐好!”马夫扬起?马鞭,马车飞快地朝着?远方?而去,踏起?阵阵尘土,太阳正在升起?,又是一段新的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我得再整理下大纲才行。
开启新副本……嘿嘿嘿……
希望大家继续多多收藏和评论!
这样我才有动力!今天真是在夹子上哭唧唧了。
感谢在2021-01-3101:59:45~2021-02-0122:2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人非草木、裴镜、腐门外门弟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十二20瓶;北上广林18瓶;蟹的夏7瓶;一只爪爪、昔忆、爱次萝boom5瓶;阿江抽抽2瓶;五条悠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