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语蹲在玄关处,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人顿时变得小小一只?,被情绪一点?点?湮没。
她?又?闷闷一声:“许濯。”
然后缓慢张开双臂,眼泪已经滚落下来,语气却认真到一板一眼。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抱抱我?。”
许濯拿她?没办法,走过去,拉着她?起?身,将她?抱进怀里。
她?几乎全身倚靠在他身上,借助着他的力量,声音沙哑起?来:“只?有你抱抱我?……”
才能救我?,才能治愈我?。
救我?脱离泥潭,救我?逃离藩篱。
许濯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往上提,她?很自觉地勾住他的后颈,腿也抬起?来,几乎挂在他身上。
两步就走到沙发上,许濯坐下,她?顺势跨.坐在他腿上。
许濯轻笑一声:“这就又?哭了?”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因着一点?柔情,语调都轻缓起?来。
“是有多?难的事??不想断绝关系就不断绝,想见你爸就去见,做不到就别逼自己,我?以为这么浅显的道?理,小学生都懂。”
岑初语的脸蹭了蹭许濯的,固执说:“我?不想。”
许濯也不跟她?争辩,知道?她?现在心性似小孩,低声哄着:“好,你不想。”
良久,理智一点?点?回归本体,岑初语也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泪水有些?不可理喻到令她?难堪。
她?伸出手来将眼泪全部抹掉,舔了舔下唇,给自己找补:“我?这不是被骂得特别惨么,回到家就不自主回想,一时没忍住。”
“其实也没多?大?事?,林菊我?肯定是不会再见到了,至于我?爸,不见可能更好吧,为了妈妈,我?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不是么?”
“不过是由奢入俭,我?算过的,他们不至于活不下去,我?这么做,应该也不算很无情吧?”
许濯很会顺着她?的意?思,明明视线只?懒懒停在她?唇角,却好像在认真聆听一般,一点?也不敷衍。
他伸手摸了摸岑初语的头,一本正经夸奖:“嗯,岑岑很棒,做得很对。”
岑初语发誓,她?只?有在面对许濯的时候,才会情绪波动到像股市,永远令人摸不着头脑。
或许只?有知悉有人纵容,才会更肆无忌惮地放任情绪。
岑初语瘪瘪嘴,小声说:“我?又?丢脸了。”
许濯觉得好笑,蹭蹭她?的脸:“在我?面前?算什么丢脸。”
“你想哭就哭,就是别把眼睛哭坏了就行了。”
他尾音泛着点?笑意?,分明还是在笑话她?。
岑初语瞪他一眼,后知后觉两人身上都半干不湿,贴在一起?格外粘腻。
岑初语推他的胸膛,嘀咕着:“我?好了,我?去洗澡。”
许濯的手掌放在她?后腰,此?刻收紧了些?,不放她?走。
他懒洋洋勾起?一个笑来:“不哭了?那就算账吧。”
岑初语本能地抗拒,试图转移话题:“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中心医院的?”
“你还敢提?”
许濯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丢下一句让我?别来接你,家里没人,工作室没人,你知道?我?找你找疯了么?”
岑初语信,她?见过他失魂落魄找她?的模样,也知道?对于他而言,她?的无故失联是多?大?的煎熬。
心尖一点?点?酸涩起?来,她?承认是自己莽撞又?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真的错了。”
再也不敢了。
许濯捧起?她?的脸颊,下意?识皱起?眉,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势必要把岑初语这个坏毛病改掉。
“你不想我?为难不想我?插手你跟岑家的事?,可以。”
“你大?概不会天真到以为岑式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会一无所?知吧?”
“没有你的准许,我?并不会贸然行动,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要独自去应对,我?也不是就非要把你护在身边。”
他越说越回忆起?刚刚那股烦躁劲儿,气地又?笑了:“真以为我?闲得慌呢?”
岑初语安静听完,并不急于回应,而是同样戳了戳许濯的脸颊。
半晌才低声说:“我?真的知道?了自己错了,我?以后一定事?无巨细,好好跟你汇报。”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岑初语认真望进他眼里,“你要永远记得,我?绝对不会一声不吭离开你”。
所?以别怕。
她?感觉到许濯抱住她?的手微微颤了颤,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他是患得患失,她?是不懂托付。
他们俩,都需要尽快适应只?属于他们的亲密关系。
两情相悦还不够,还要心有灵犀心照不宣。
许濯轻声应一声:“嗯。”
岑初语满意?了,捧起?他的脸,肆无忌惮揉了揉。
这回是真的要起?身,翻身坐到一边的沙发,岑初语站起?来,感觉贴着湿衣服的肌肤都要发皱。
她?回到主卧拿上睡衣,要进浴室之前?,探出头,发现许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半边打湿的衬衣颜色更深,他人像是被光影切割成两半。
目光沉沉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是后怕?
岑初语心又?不争气地拧起?来,她?清清嗓子:“许濯,你不洗澡么?”
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许濯的闷笑声却还是令岑初语耳红。
“岑岑,你这是——”
“在邀请我?共浴么?”
作者有话要说:岑初语:?爪巴,家里有两个浴室还要我提醒?
许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