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落款,也许是觉得多此一举。
许濯有片刻的晃神,他对女生没有过特殊的情感?,以往处理这样的情书,只要不回复就好?了。
但他直觉不给岑初语回复只会让她难堪,毕竟两家是这样的关系,他们即使不够亲近也会时不时见上一面。
他从小懂事早,想问题总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夜里他躺在床上思考许久,他明白?现阶段的自己,不讨厌岑初语,但也谈不上喜欢。
学?习他游刃有余,岑初语虽然活泼爱玩成绩也不差,想必恋爱关系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与学?习。
就这样,他最终敲下结论?,和岑初语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行的事,但是他还没有像她喜欢自己一般对她有着同等?的喜欢,所以他还不能答应她。
他要试试看。
试着喜欢她看看。
在这方面,许濯是一窍不通,问林之阳自然是不可能,于是他周末还专门花了时间?跟着许宛畅一起看了半部台湾偶像剧。
那时许宛畅还纳闷地问了他半天:“哥,你没病吧?”
但是他却感?觉,自己悟了。
他开始悄无声息地留意?岑初语,发现她喜欢二食堂三楼的豆沙包,大笑起来右边有一颗小虎牙很?可爱,发现她最讨厌体育课,每次跑圈借着系鞋带偷懒,很?少掉眼泪高傲的头?颅也不肯低下。
许濯发现她是偶尔可爱的,身上的小缺点好?像也无伤大雅,他也没有很?介意?。
就这样,在知道岑初语报名参加学?校校庆晚会主持人的选拔时,他鬼使神差也报了名。
毫无疑问地,他俩双双入选。
于是,许濯又发现,岑初语虽然顽皮但做自己喜欢的事时很?认真,有着执拗的可爱。
心里接受她的理由又多了一分。
动?心只在一瞬间?,他也没有想到。
正式校庆晚会那天,两人在化妆室里由老师化着妆,给许濯化妆的老师,上一场正在帮舞蹈队的同学?化妆,手?上沾了金箔粉不自知。
许濯也没发现自己额间?嵌了一片小金箔,只有岑初语眼尖。
上台前半分钟,她喊住他:“许濯,你转过来。”
他照做,于是看见她踮起脚尖,眉尖微蹙,目光定定看着他,越凑越近。
近到他几乎能感?受到小姑娘温热的体温,他没后退,只是乱了呼吸。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歪着头?,抬起手?来,一本正经去摘他额间?的金箔。
微凉的指尖触到肌肤的那一刻,许濯身体像是有电流掠过。
可惜捻半天捻不下来,岑初语懊恼地皱了皱眉,又往前凑了凑,浑然不知这样的距离过于亲密。
一股温热的风拂过,小姑娘要跟这片金箔抗争到底,于是轻轻在他额前吹气?。
他的心顷刻就软了半分。
似乎是终于弄掉了,岑初语咧开嘴笑了一笑。
保持着踮脚扶住他肩的姿势,四目对视时,每只眼睛都有熠熠星光。
就在这一刻,舞台上的灯光倏地打开,许濯瞧见岑初语忽然透过橙黄色暖光而变得通透莹润的小巧耳垂,甚至能看清耳廓边的细小茸毛。
岑初语:“这都没发现?傻不傻啊你。”
她笑着,然后退回自己的位置,再扬起一个?笑,红幕缓缓开启,两人很?快进入主持状态。
在岑初语念词的时候,许濯还在想。
是挺傻的,刚刚居然想告诉她,可以试试交往。
后来散场,林之阳还逮着许濯笑话半天。
“没想到你也有紧张的一天啊,不就主个?持嘛,紧张得耳朵都红透了,我可看到了。”
他是紧张,但无关主持,只有舞台上的灯光知道,他心跳有多乱。
一整场晚会的主持时间?,足够许濯做出?一个?决定。
两人退回休息室的时候,许濯刚喊住岑初语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回复,就有负责道具整理的同学?让岑初语在主持人道具一栏签字确认。
岑初语刷刷两笔写完,许濯却在她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有些失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字,不一样。
岑初语的名字签得龙飞凤舞的,跟情书里那个?秀气?娟丽的字体完全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许濯似乎猜到了正确的故事本末,却不肯承认,只是皱着眉头?,在脑袋里搜索岑初语写出?两种字体的合理解释。
但老天不给他这一个?面子。
岑初语疑惑地看着他的当口,一个?短发女生走了进来,小声喊岑初语的名字。
岑初语这才像触了电一般弹开许濯的手?,又像是心虚一般看了短发女生一眼,忽地生硬地问许濯:“小宁给你的信你看过了吧,给个?答复呗。”
短发女生羞赧一笑,又晃了晃岑初语的手?臂,这证明这个?故事不会还有另一种解读。
许濯只能摇摇头?,只说了一句抱歉,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他站在礼堂门外?,手?覆在脸上,长叹一口气?。
原来,都是他想错了。
他原本也想轻描淡写将这一页翻过,还好?没有任何人难堪。
然而他却发现,想要放下对岑初语下意?识的关注,似乎有点难。
他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事。
就这样又过去半年,中考过后,在他得知岑初语又和自己一样直升了申中的高中部时,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可以试着喜欢上岑初语,那岑初语或许也可以试着喜欢他。
他可以等?。
作者有话要说:无形撩人最为致命(狗头)
还有一部分高中的许濯视角就写在后面的日常番外里穿插一下啦
ps:女鹅小时候真的是天真烂漫没心没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对纯情boy许濯做了什么(bushi),还好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