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薛晏清放了下来,才?惊觉原来已到了长信宫。
长信宫如今焕然一新,并不见几个月无人居住的衰败,相反,它比虞莞想得还要热闹些。
原来,宫门前的匾额处蒙上?了一层红绸,火一样的颜色,在?夜中格外显眼。
她?似有所觉,牵起?薛晏清的手一路迈了进去?,却见这红绸铺设了一路,蜿蜒进寝殿。
四下无人,虞莞只?能?听见自?己?带着笑的声音响起?:“不知是谁家正在?办喜事?”
薛晏清说:“是我与心上?人。”
话音刚落,他再次拦腰抱起?虞莞,步履加快了几分,一路向寝殿中走去?。
寝殿已经别有洞天,细细看来,与成亲当夜的装饰并无二致。居中的黄梨木桌上?,一对赤红色的龙凤双烛燃起?飘摇的火焰,静静燃烧。
那日已暌违数月,虞莞仿佛仍能?回忆起?当时不安的心情。
只?是这时……她?心中已然没有一丝忐忑,只?有一片甜蜜与酸软交织之意。
她?已经猜到薛晏清今晚要做些什么?了,却从未想到,对于这等事,他是如此郑重对待。
连洞房的模样都分毫毕现地复刻了下来。
薛晏清一边走一边问:“阿莞愿意么??”
其实?他自?可以不问这句。四下无人,两?厢情浓,他就是做些什么?,也是夫妻般的天经地义?。
可是……到底不愿让虞莞受委屈,倒不如说,顺从她?的意愿早成了本能?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虞莞低低地“嗯”了声,气音化作了细小的软钩,钩得薛晏清心尖都在?发痒。
他不再克制,将虞莞置于榻上?之后,就贴上?了自?己?的唇瓣,两?道温热而?缱绻的气流交缠在?一处。衣料声一阵摩擦,疾风骤雨的唇齿相贴让两?人之间紧紧贴着,没有丝毫空隙。
此刻,连森润的月色都插不进他们之间分毫。
偌大的寝间寂静、落针可闻,却丝毫没有阴森之感。龙凤双烛的火苗散出暖红色,别样的惊心动魄之感驱散了冬日的黯淡。但是它们静静凝视着这一切,一点也不声张。
为了不让人出入打扰,薛晏清提前命人在?拔步床的后面放好了热水。
旁边放上?了一瓶香露,是虞莞爱用的茉莉。薛晏清本爱甘松、苏合一类,却拒绝不了这种甜蜜而?清新花香——尤其是它落在?虞莞乌发上?的淡淡味道。
此刻,虞莞的鸦发散落,更衬得她?小脸生白。映着烛火满目的旖旎,美得惊心动魄,使人不敢大声呼吸。
薛晏清每隔约莫半个时辰就要打来一些热水。最后一次时,还是虞莞实?在?看不过眼,斜靠在?枕上?:“明日再收拾罢。”
冬夜仿佛滋生了骨头里的散漫劲儿,她?如今只?想静静躺着。
薛晏清沉声应了,放下手中的热水,只?披着中衣进了被褥中,十分满足地轻轻一叹。
虞莞见他这般模样,无声笑了笑。
此时已经约莫过了三更时分,整个宫闱中听不见一丝动响。
静谧得仿佛连时间都停滞。
她?忽然心有所感,下了拔步床,披上?厚厚的鹤纹大氅,走到了窗边,轻轻将之推开。
外面竟然零星飘了些雪子,如同鹅毛般轻盈地落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下雪了,难怪这么?安静。”她?小声说。
薛晏清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床前,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很奇怪,分明雪势越来越大,却不见乌云的影子,如水的月色却依旧泼洒着漫漫银辉。
“明日定然阖宫都要下雪了。”虞莞说。
薛晏清又陪她?站了一会儿:“回去?罢。”
两?人回了拔步床,没有一丝眠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有的时候,即使不说,两?人也不尴尬,两?声清浅的呼吸随着韵律融成一道,听着就觉得格外心安。
忽而?,一双手轻轻覆上?了虞莞的腰,为她?轻轻揉着消除疲惫。
这双手不时擦过了虞莞的小腹,忽而?,她?想起?了什么?。
“殿下,”她?说:“若是我们以后有孩子,我想生个女儿。”
“嗯,依你。”
“我们也不要住太和宫和坤宁宫,就在?这里,在?长信宫住一辈子,好不好?”
“好。”
建章元年的冬天,下了许多?场大雪。雪片之中,也有许多?落在?长信宫门前的石阶上?。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其实之前想说很多话这里都忘记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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