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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懿原本以为今天她往美岱那儿走一趟,差不多就是一天的事儿忙完了?,回?到自己?府邸上就可以好好歇息了?。没想到马车刚拐过弯往府邸正门前驶去,就忽然从巷子里冲出一黑影笔直扑向马车的轮子,若不是车夫反应敏捷避开了?,否则明日就要有?人弹劾傅恒,说他家马车于?闹市区急驶撞伤了?百姓。
马车猛地?移开方向,不免颠簸到纯懿。她坐在轿厢中惊魂未定,又听见外头想起恼人的哭闹声?——与其说是哭闹,倒更像是在无理撒泼。
她不欲亲自处理这些事情,于?是只问侍女:“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是。”
一个侍女掀起帘子出去了?,马车则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府邸正门前停下。
纯懿被?另一个侍女搀扶着下车的时候,隔开一段距离还看得到方才那个突然冲出的路人。她见那是一个妇人,穿得不入流,都是些灰土土的衣裳,还要被?傅恒府邸的家仆阻挡着不使其扰了?福晋的清净。
她以为大概是逃难投奔入京的市井人家,想要寻一处高门大户撞见个慈悲好说话的福晋主儿,勉强纠缠着马车得一点儿过生活用的银钱。
纯懿知道底下人生活不易,也不管这些事情,若真是家贫而走投无路,门房的人明白她的恩慈,会拿银钱打发?那妇人走的。
只是她才进府邸,就看到玉易城迎上来。
纯懿以为是玉易城想要知道美霖的近况,于?是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玉儿你别?多心,今日是咱们几个姊妹说要约着聚一聚,于?是才没有?带你一块儿去。你额娘念着你呢,反正她如今也长住在京城,没几日就说要到咱们府邸上来赏花喝酒,到时候你们母女再好好叙旧说话。”
玉易城应了?一声?,但?这不是她见着纯懿就赶忙迎上来想要问的话。
纯懿听她后续没吭声?,于?是才隐约觉得古怪。她进了?正院,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这才又看了?玉易城一眼:“怎么了??脸为什么这么红啊?出什么事情了??”
玉易城涨着脸,似乎是接下去说的话使她格外为难。
“额娘——”她如今也跟着福灵安这边,改口叫纯懿额娘,“今日白天外头有?一个妇人,吵着闹着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玉儿不敢擅作主张,于?是只请门房的人客客气气将那妇人回?绝在府邸之外,却不知这样处理是不是对的。”
纯懿想到了?玉易城口中的妇人应该是她方才回?来的时候惊扰了?马车的那个妇人。她不觉得自己?会和对方有?什么关系,于?是问说:“有?名?有?姓么?是否持着谁家引荐过来的拜帖?若都是扯不上干系的,倒也不必觉得是真的有?什么要事,如今这世道上胆大妄为的人多得很,看你好欺负一不小心就要咬下一块肉去——”
玉易城支支吾吾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最?后是府邸上的管家站出来缓解了?玉易城的尴尬境地?。管家请玉易城避到隔间里去,自己?则向纯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福晋,玉格格方才说的那妇人,来时信誓旦旦,言称她是天山河谷人氏,姓李——她自己?同门房陈明来意,自称是傅恒大人在天山伊犁平达瓦齐乱时有?过露水情缘的外室。”
管家的话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触了?纯懿的逆鳞。
纯懿显得很冷静,她没有?觉得脑子里炸开了?惊雷一样的喧嚣及凌乱,她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气血能够如此沉着持重。
她的声?音很稳,她注视着管家,说道:“还有?呢?她还说什么了??”
“李氏自称有?孕在身,欲使腹中子能够认祖归宗。”
这回?纯懿没忍住,她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碗就扔了?出去。砰地?一声?,带着里头晾得温热正合适入口的茶水一道摔碎在正院主堂的地?上。
管家及屋内当差的侍女仆妇当即全都跪下去了?,等候着福晋更加凛冽的怒火来袭。
府邸上这些年安安静静的,从来都没有?纳进过妾室。
如今傅恒大人还在京城之外办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信件即使送出去了?,哪怕再怎么快马加鞭地?当作加急信处理,没有?个十天半月的都轻易回?不来。
这倒是一场轻易解不开的乱局。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忍住火气继续往下看哈,傅恒大人绝对不是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