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痛是从心底深处漫延开来,一点点延伸至四周,涌至非锦眼底时,她眨了眨眼,终是将那一抹酸意隐下。
身为王爷的尽忠职守死士、赴汤蹈火的奴才!身家性命都是王爷的,那陪王爷一晚又有什么?她劝慰着自己,克制着自己忽略那心底的屈辱感!
非锦抬头,看向床顶,那水波纹的床帐似乎漾起了一层层涟漪,令人迷醉,可赢启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那般清冷。
良久,赢启忽然低头,在非锦脖颈上狠狠咬了上去。
“唔。”牙齿穿过肌肤的疼痛,令非锦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床被,却也强撑着,不敢出声。
赢启总算发泄完,迷药的药力也总算过去。
他起身,刚刚被情欲染红的双眸渐渐褪下色去,扫向非锦时已是一脸冷厉,待看见非锦那一脸平静脸色时,冷厉又霎时变成了阴霾。
“滚!”不知为何,赢启忽然心生烦躁。
非锦连忙起身,下榻时酸痛牵扯了她,令她差点歪倒在地上,床上的人却如没看见般,面色沉静的如同一尊雕像,只有深幽的眼神在非锦的身上打量着。
非锦穿上衣服,却不知是因为屋内冰冷的空气还是因为榻上那男人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上下在起战栗,可她,却除了穿衣的声响外,任何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
地上那具尸体仍旧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是嘴角笑意似乎带了一抹嘲讽,如同刚刚那抹情事都被她尽数瞧在了眼底般。
“晚上准备一下,有任务。”赢启此刻恢复平素那般慵懒模样,靠在榻上,眼神冰冷的看向非锦,似乎刚刚和自己鱼水交欢的人不是她一般。
“是。”非锦已穿好衣服,低垂着头,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赢启看着那抹身影,忽然皱了皱眉,冷酷的话如同刀子一般扔向非锦:“非锦,永远都要记住你的身份!”
“是,王爷!”非锦仍旧低着头。
不需王爷说,她也明白!王爷是在提醒她不要因为今日的事情而心生遐想。
但非锦心里清楚,她的身份!永远都是奴才!
王爷的奴才!就如同东苑喂养的那群猎狗!没什么区别!
非锦推门离开,外面已露橘红夕阳,如同一张橘色的纱幔,铺满整个天空。
可是,非锦的眼底却没有那般多姿多彩。眼神灰败,似乎只有一片黑白。
她快步走出苑落,直到一隐蔽树下,才停了下来。疼痛,似乎一直在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原来……这就是女人的第一次!
身后忽然传来些细碎的脚步,紧接着便是说话声。
“哎呀,这么美的人,王爷怎么舍得?”
“废话,宗王府的人,王爷怎么肯留?更何况,她还敢给王爷下媚药,真是自己找死!”
两个人抬着刚刚屋内的那具尸体匆匆走过,并未看见一旁的非锦。
非锦却已然明白,怪不得王爷刚刚会如此!原来是因为被人下了媚药!而自己,也不过是个刚巧碰上的倒霉蛋!
心里涌过一抹苍凉,却又被非锦掠过!
一个唯命是从的奴才,有资格多愁善感吗?
她轻轻眨了下眼,然后从树下走出来。夕阳将她的身影拉长,孤寂又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