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舒的母亲的确救了我,也不惜代价给我治疗,又求村长收留了我,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热心救人。”说到这里,宋则之的眼底有一丝嘲弄划过?,“她是村里的裁缝师,去镇上采办衣料也是她一手帮办,所以对衣服材质的感觉很敏锐,救起我时,虽然我身上的衣裤已经破破烂烂,可质地上乘,所以她是孤注一掷,拼着赌博的心?理救起了我。
宋则之:“至于那个支教老师说我跟冯芷舒形影不离,不过?是冯芷舒得?了她妈妈的授意,想从我嘴里套话而已,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心?机也太重了吧?”许时念微蹙眉头。
“她救我也是事实,所以我答应了冯芷舒的要求,而因为人都不在了,这段我便没说。”
许时念其实也可以猜到冯芷舒母亲的目的,她有一定的手艺,说不定还有一定的文化底蕴,却长期生活在家|暴之下?,落后的村落让她没有反抗的能力,选择搏一搏是人之常情。
“那你为什么会当?导演?不是给她圆梦?”
宋则之瞅她一眼,“你也信?”
“呵。怎么不能信了?有理有据啊,你没看网上那些人为你们的爱情都哭瞎了双眼?”
“瞎了双眼,说不定脑子能放聪明点。”宋则之直白地开口。
许时念:“你还挺恶毒。”
“一年后我离开村子,受到了管家的支助上学读书,他们家就是干影视业的,所以我当?了导演,纯粹如?此,还有那支教老师说的话也不知道真假,我根本不记得那种事。”
“人民教师还信口开河吗?”
“许老师,你能再天真一点吗?”
靠。明明她还在气他,为什么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搅和了,现在还得?忍受他的内涵?
许时念面露愠色,盯着宋则之开口道:“总之我告诉你,之前是我假大方,我看你跟冯芷舒待在一个剧组就讨厌得?要死。”
“我已经跟A组交接好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出面了。”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消气了?”
宋则之直勾勾地望着许时念,“任打任骂,嗯?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这一天过得?十分不顺心,明明是她的生日,糟心?事情却接二连三地来。
从看见那则新闻开始,许时念就憋着一股委屈跟愤怒劲,现在这股情绪终于随着宋则之的服软而彻底爆发。
她的双眸水雾氤氲,一点点红渐渐地蔓延至她的眼角,“总之我今天把话都说明白了,你还有没有要交代的?”
宋则之眸色晦暗,沉哑地开口道:“看得?出来,你就是奔着散伙去的。”
许时念的表情蓦地凝滞,她垂下?眉眼,抿着嘴唇没开口。
她之前的确是有这种?冲动。
可能是生气,可能是同样被欺瞒让她有了共鸣,也可能是郭姝瑗的再次自杀让她一直绷紧的那根神经断了,就想找个发泄口来宣泄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她逃避不了郭姝瑗的责任,又得?因为郭姝瑗的事情,而不断地撒谎去隐瞒宋则之,为什么她要活得这么累?
这种?谨小慎微的生活真是受够了,她恣意一回又如?何?
一直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宋则之说清楚这件事,这可能就是最合适的机会了。
一次性抖清楚,不顾后果。
宋则之伸出手臂,将她的身体压进怀里,手掌心?抚着她的头发。
虽然许时念没详说,但是从只字片语里可以听出来,她之前的生活过得?一点都不好,宋则之的胸腔里蔓延开一股尖锐的心?疼。
独处的空间里,像是将一切的不快都暂时抛诸了脑后。
半晌过?后,许时念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她从宋则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双眸毫无波澜地开口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宋则之正欲开口,柯向晨提着早餐回来了。
看见柯向晨,宋则之就想起了许时念刚才说的话。
想起他才是她想要的结婚对象,想起她在乎他的未来,想起他知道她的一切,想起昨天那种兵荒马乱的时刻,许时念想到的人依然是柯向晨,而对自己闭口不谈。
宋则之的情绪就发酵得厉害,他就算从前觉得?柯向晨跟许时念太过亲密,却也从来没怀疑过?什么。
可是现在——
他有点嫉妒了。
柯向晨将一份早餐递给许时念,又将另一份递给宋则之,吊儿郎当地开口:“宋导不介意是我买的吧?”
宋则之盯着柯向晨的目光有些锐利且针对,柯向晨一阵莫名其妙,“干嘛?不饿?”
许时念瞥了眼宋则之,有点猜到他的心?理,不过?她没管,而是对柯向晨说道:“柯爹,你放着吧,他饿了自然会想吃,你自己吃过?没?”
这种?极端反差的态度让宋则之心?理的那股别扭跟不舒服更强烈了。
好像他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柯向晨将早餐放下,坐到了许时念的另一侧,“嗯,我吃过?了。”
许时念:“现在什么情况?”
“网上的一些纷纷扰扰而已,没事。”
“拖累你了。”
“是我拖累你了。”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对话,让宋则之的早餐说得索然无味。
他快速地解决了早餐,然后对柯向晨说道:“辛苦柯影帝了,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许时念:“宋导先回去吧,我跟柯爹还有事要谈。”
宋则之:“……”
柯向晨朝宋则之笑笑:“还是宋导需要休息。”
宋则之沉着脸,坐着觉得?自己多余,走了又不甘心?。
许时念见宋则之没动,寡淡地开口道:“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会自杀吗?”
宋则之蓦地抬眸,视线锁在许时念的身上,有几分起伏波动。
“就因为有人跟她说了你跟冯芷舒的事,所以你还要留在这里?”许时念的表情很淡,跟他记忆中的她判若两人。
宋则之的眉宇间又凝聚了一丝烦躁,以为刚才跟她说开了事情,看来她根本还没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