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岔,江牧深和曹玗希便各自沉默起来,走过甬道,曹玗希被引着往宴会厅内走去,她刚走没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就看到马车帘子被掀开。
一双洁白纤弱的手率先伸出,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惹眼,随即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便下了马车,他一身浅蓝色锦衣,腰间别着一枚晶莹的玉佩,往上看去,曹玗希不由一愣,对方的脸上竟然带着半截面具。
似乎是察觉到了曹玗希的视线,男子偏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曹玗希也微微颔首做回礼,随即,她便转过身跟着一旁的太监进了大殿。
那头,来福带着江牧深和江楚杭来到了御书房,成文帝打量了一番,“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回皇上,已经好多了。”江楚杭淡淡的说道。
成文帝点了点头,“一会儿如果不舒服,跟来福说一声,让他带你到暖阁休息。”
暖阁是皇上平日里休息的地方,江楚杭听到这话眉头一动,成文帝却挥了挥手,“走吧。”
厅内,众人皆以到齐,只不过场内座次的布置却颇耐人寻味,太子居然没有坐在下手第一个位置,前面空了两个位置。
孙太后坐在一旁目光紧盯着那两个位置,眼神微闪,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那两个位置是留给谁的。
“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跪拜,成文帝落了座,江牧深带着江楚杭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下面,两个人一同落了座,就坐在下手前两个位置。
在场的众人有很多是第一次见到江牧深带人,不过这人是谁倒也很好猜,除了江小侯爷以外,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架子。
只不过这个座次足够让他们清楚,这位江小侯爷的地位堪比皇子的传闻,可不是虚言。
宴会总少不了莺歌燕舞,江楚杭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他刚准备拿起桌上的酒杯,江牧深就咳了一声。
来福带着小太监走了过去,“世子,奴才这里准备了参茶。”
说着,他们就利落的将桌上的酒撤掉,换上了参茶,江楚杭忍不住叹了口气,连酒都不能喝,自己来这里的乐趣又少了点。
曹玗希一直关注着江楚杭那边的动静,对方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可越看她越觉得违和,强大的直觉让她将眼前的人与另一个人重合在了一起,她忍不住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杯酒。
一曲歌舞结束,江楚杭感到了些许的无趣便起了身,一旁的江牧深看了看他,“不舒服就去歇着。”
“我去转转。”
看着江楚杭离开,曹玗希又喝了一杯酒,紧随着起了身往外走,江牧深和成文帝都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但都没有什么反应。
江楚杭兜兜绕绕了一大圈,在御花园里找到了一个地脚偏僻的凉亭,挥退了跟着他的宫人,江楚杭等来了曹玗希。
曹玗希默默地盯着江楚杭的背影看了看,她愈发感觉自己的直觉应当是准的,可这又怎么可能。
如果江楚杭就是孟杭,那孟家就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成安公主的母族,就算成安公主已经去世,可按照现如今的情况来看,孟家无论如何也不该落了个仓皇而逃的结局。
孟振海曾说,孟杭的母亲是中毒后生产时毒发而亡,可成安公主却是难产而亡,如果江楚杭就是孟杭,那也就是说成安公主的死因有蹊跷。
孟杭不是孟家的孟杭,可他的身上却流着孟家的血,之前曹玗希不太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可如今若是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也就没什么不好理解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曹玗希开口,江楚杭叹了口气转过了身,“曹将军跟着我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曹玗希暗自吸了一口气,江楚杭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她还是听出来了,这就是孟杭的声音,没有错。
“江小侯爷是觉的宴会无趣?”曹玗希问道,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听不出破绽。
“有些无聊,出来透气,曹将军过来,应该是有话要说吧。”江楚杭沉默的看着她问道。
“我……”
“我知道将军并不想要嫁给我。”江楚杭平淡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