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变一个试试。”凌君寒拉开门,推了推靠在门口的人。
孟与森懒洋洋支起身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两分钟就洗漱出来,你们真的很急。”
段无心更急,一个健步就冲下了楼。
不过这回倒好,没有意外发生,平稳落地。
他摸了摸脖颈上?的平安符,想着还真挺管用。
又?小心翼翼掏出来,对着布袋子拜了拜。
听到动静,小白尽职尽责端着餐盘过来,皮笑肉不笑说道:“你的早餐,是你最爱吃的。”
“来不及了,黑煤球,帮我打个包。”
段无心根本没空管心仪的食物,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瞬移到研究院。
小白无奈,帮他把肉装进袋子里递过去,“你怎么拿?”
段无心低头张嘴,机灵地咬住塑料袋,就往门外赶。
只是门外暴雨如注,地上全是积水,湿成一片,难以下脚。
凌君寒和孟与森出来,一人拿了一把黑伞。
他看了眼大雨,弯腰把小白虎抱在怀里,盯着那个塑料袋笑道:“你还真是两不误。”
“嗯,快快快,我好急。”段无心拍着肩膀催促,连呼带喘。
几人大步走进雨里,暴雨砸在伞布上?,噼里啪啦作响。
步伐没停,凌君寒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感叹道:“最近的天气真的很奇怪,又?是暴雪,又?是闪电,今天还下暴雨。”
“诶,哥们儿,不得不说,你真挺聪明。”孟与森用胳膊拐了拐他,一把抖出憋了好久的话,“心心变人,跟天气有关。”
凌君寒盯着落下来密集的大雨,军靴踩在地面上,飞溅起水花。
他又?垂头看着窝在怀里的小白虎,摇了摇头,没有明白其中的逻辑,“现在怎么没变?”
“这是其中一个因素,必要条件之一。”
孟与森得意的讲解自己通宵几天的劳动成果,“除了极端天气外,还需要能量巨大的食物。简单来说,食物时间越长,能量越高,变得就越久。”
这样一说,凌君寒明白了几分。
他回想这几次变人的情?景,第一次时间最长,依次递减。
思路理清,他得出结论:“所以,第一次是因为极寒天气加上?那瓶百年老酒?”
“答对了,就是这样。”孟与森笃定道,“肯定没错,一会儿去试验一下就能知道结果。”
段无心听得脑袋发懵,卡卡顿顿,好半天才绕过弯来。
他呆呆提出疑问:“但是,那天小朋友亲我,不是也变了么?”
“这个事儿吧,有我的责任。我不是天天在喂你吃石头么,能量在你体内积攒着,一直没释放。”
孟与森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很是遗憾,“那天一道闪电,劈没了。”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合情?合理。
隔着大雨,段无心伸出爪子挠他的手臂,“那你多弄点儿石头,我就可以变更久。”
“没了,还剩两块,一会儿试验用。”孟与森摊手,又?戏谑地看了一眼凌君寒,“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哪里去找新的能量,这就要交给你亲爱的元帅大人了。”
得,又?要求人。
段无心收回爪子,可怜巴巴地拉了拉凌君寒,眼睛湿漉漉的。
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凌君寒跟他视线碰触,微微点了点头。
语气有些傲慢地陈述事实,“可以,我无所不能。”
有了这话,段无心一颗悬着的心脏落了地。
抵达研究院,他盯着乱糟糟的实验室,仿佛被乱贼洗劫一番。
操作台上下是散落各处的稿纸,被风一吹,四处乱飞。
他被放在操作台上,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孟与森把两块晶石递过去,捧着宝贝似的嘱咐:“慢点儿吃,再多也没了。”
“好,我知道。”段无心接过来,张嘴细嚼慢咽,把两块晶石吞下腹中。
然后,被放置到一个奇怪的仪器里。
舱门缓慢关上,仪器发出嗡嗡的声响。
孟与森的声音从外面朦胧的传过来,“这是极端天气模拟设置,你不用怕,马上就好。”
话音一落,段无心感觉周围空气骤然降低,玻璃舱门上立刻结起了冰霜。
很冷,冷到发抖,让他想起凌君寒生日那个晚上?。
原来情景重现,是这个含义。
他牙齿打着颤,极力保持平静,只感觉温度越来越低,呼吸却开始加速。
舱门里很是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段无心闭上眼睛,攥着手心,虎爪团成一团,等待奇迹的发生。
希望,这次可以顺利。
滴的一声,舱门里泛起蓝光,显示到达极寒温度。
大脑突然被清空,段无心猛然睁眼,攥着的虎爪变成了细长的指尖。
他反复打量,又?抬手摸了摸脑袋,耳朵也没了。
竟然真的,成功了。
手掌贴上真空玻璃,段无心拍了拍舱门,和另一边的凌君寒对视。
实在是太兴奋又?太激动,门一打开,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凌君寒。
男人的肩膀很宽,抱着有一种?踏实感。
“我变了,竟然真的可以!”段无心勾着他的脖子,满心的欢喜想要与人分享。
凌君寒单手搂着他的腰,又?盯上那双露出来白皙的腿,把拿过来的大衣给他披上扣紧,把风光遮了个干净。
才语带笑意回道,“恭喜。”
“喂,你们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我这位不分昼夜的科研人员?”被晾在一旁,孟与森很是不爽的拍了拍段无心的后背,无情?吐槽。
“哦,不好意思,实在是太激动了,也谢谢你。”段无心扭过头,伸手就要抱他,中间的距离被一只大掌隔开。
凌君寒面无表情拉开两人距离,冲着孟与森露出一个假笑,“谢就谢,抱就免了。”
眼神似刀,警告他离段无心远点儿。
“哎呀,我不跟昏君计较。”孟与森盯着段无心左看右看,对自己的研究结果实在是满意,“这样一说,我比李英毅那个蠢家伙可强太多了。”
“别自降身价,跟那种人比。”凌君寒终于走心一回,诚恳说道,“谢谢。”
孟与森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我这也是自我成就。”
段无心有些局促站在原地,还没完全适应这副身体,四肢都有些僵硬。
他被裹在厚实的大衣里,捏着手心,掌心里全是兴奋的汗。
凌君寒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盯着人。
视线很难从段无心的脸上移开,几天不见,好像又长好看了几分。
这要是再长几年....得多红颜祸水。
此时此刻,内心就是挣扎。
得早点预定,不给其他人留有非分之想的余地。
“好了,任务完成。本院长要进入下一个课题。”孟与森撑着桌面,懒懒发问,“这次去帝国那边,结果如何??”
凌君寒没说话,伸手碰了碰漂亮的小朋友,“你去隔壁吃早饭,我们谈点儿正事。”
段无心哦了一声,拎着那个塑料袋乖乖往门外走。
见人出了门,凌君寒才继续说道:“我之前很确定刺客来自李英毅,但现在不太确定了。帝国那边也有人在搞兽魂计划,更严重点儿来说,这可能不单单是试验,还存在暗地勾结。”
孟与森神情?严肃起来,“你把报告带回来了吗?”
“嗯,我回去发你加密文件。你看看他们那边的俘虏和上?次那个,是不是出自同一批生产线。”
说到这儿,凌君寒又?顿了一下,语带嘲讽,“生产线,这可真够讽刺的。”
把人和野兽当成一个又一个的试验品,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进行叠加刺激,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情?。
除了成功的个例,还不知道有多少失败的尸体被抛尸弃野。
被注射,被灌药,被猎杀,被抛弃。
其中,可能就有段无心的父母。
凌君寒回过神来,拍了拍孟与森的肩膀,“最近辛苦你,实在是事情?一茬接一茬。忙过这一阵,我给你放假。”
孟与森扯了个笑,往转椅上?一躺,双手抱着后脑勺,“放假又?没人陪,有什么意思。”
“你那个白月光....”
“别提这个,赶紧走吧,看好你的小美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变回去了。”
凌君寒嗯了一声,指尖转动着滴水的伞,“如果变回去,我会去找食物帮他续上。你这个仪器,直接搬到我那边去。”
“行行行,都听您的。”孟与森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走吧,我补个觉。”
不多打扰,凌君寒起身离开,走到隔壁实验室,推开大门。
只是房间里空空荡荡,冷冰冰的风刮进来,只残留着一丝食物的香气。
人呢?怎么凭空消失了。
说好的不乱跑,还是跑了个彻底。
无情?无义,没心又?没肺。
想到昨晚温情的时光,又?亲又抱,相拥而眠,简直像是做了个梦。
“真是不让人省心。”凌君寒心脏一紧,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
他抹了一把脸,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段无心可能去的地方。
是回去找了馆长,又?或者跑去了外边?
前后谈话不过五分钟,按段无心路痴属性,应该走不远。
他拎着伞柄,神色匆匆地转身下楼,走出研究院大门。
抬眼望过去,眼神顿住。
巨大的雨幕之中,少年抱着膝盖蹲在地上,面前还有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那颗捏紧的心脏又骤然放松。
还好,人没走。
刚刚被搅得稀碎的真心,又?一点一点被拼凑起来。
他打开伞,快速踱步过去,撑在段无心头顶。
“怎么在这儿淋雨?不怕感冒?”凌君寒叹息道,竟然有一种?迟来的庆幸。
比他想象的,稍微还有那么一点儿良心。
段无心仰头看他,头发湿漉漉滴着水,手上?还拎着早餐的塑料袋。
他擦了擦额头上淌着的雨水,轻声开口,“我刚坐在窗户边上?,看到了这只小狗。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的,脏兮兮的,看起来好可怜。我本来是想让他进楼,但他怕生,不肯动。”
解释完,他又?低头,把早餐的肉全部撕碎,一点一点地喂给那只流浪狗。
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小东西。
肉递到嘴边,小狗警惕地闻了闻,停顿好几秒,不敢下嘴。
段无心不怕脏似的,伸手在打结的滴着脏水的后背安抚了两下,才见小狗小心翼翼地叼住食物。
凌君寒垂眼看着他的动作,内心柔软成一片。
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到底还是有着好心肠。
“那你的早餐就没了。”注意到被大雨淋湿的肩膀,凌君寒挪动伞柄,把伞全部挪了过去。
段无心冲他笑,露出很浅的酒窝,相当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有你呀,我知道你会给我找好吃的。”
凌君寒愣了神,盯着那张纯洁的脸挪不开眼。
笑得天真又?明艳,像雪地里绽放的蔷薇。
他骤然明白了前些天跪在佛前,为何能够心无杂念,如此虔诚。
原来抛开了七情?六欲。
他对段无心,有了很纯粹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老凌:开窍了,变人了,可以追(吃)了!
“心无杂念,方能修成正果。”摘抄至《苦行僧》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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