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森这种两千五百瓦纯正睿智的前车之鉴,林翊听见敲窗户的声音就觉得害怕,她僵着腰犹豫了一会?儿,捏着手腕上的镯子慢吞吞地挪过去。
她一手按在窗上,鼓起勇气:“谁啊?”
窗外的人沉默一会?儿,开口时清清淡淡:“慎渊。”
“……”
林翊吓死了。
“神、神君?”她哆哆嗦嗦地问,“真是你啊?”
慎渊懒得理她,又叩了一下窗户:“开窗。”
从内心?深处林翊真的很不想开,但她暂且没胆,只能伸手缓缓拔了插销。窗户一开,淌进?来满室的寒凉月光。
慎渊一手撑在窗上,手臂发力,翻进了屋子里。
林翊自己翻窗的次数也不少,总觉得这个行为很傻,有时候还?能看见翻窗的人卡在窗口不上不下,蹬着两条腿仿佛正在进行?什么极限操作。
但她看到慎渊翻窗,才知道傻的不是这个行为,傻的是翻窗业务水平不够的人。
慎渊翻窗的动作相当流畅,大袖在空中画过完满的圆弧,低头时漆黑的长发垂在肩前。眉眼低垂时他看?起来相当温柔,抬眼的一瞬间却有种跌宕风流的感?觉。
林翊忽然想起了缪塞所说的话,大意是说父亲开门,请进来的是物质上的丈夫,而女孩自己开窗迎进来的,才是理想的爱人。
她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这个不恰当的想法,勉强笑笑:“那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慎渊看?了林翊一眼:“没事就不能来?”
林翊没胆子点头,只敢上前把窗户关实:“咳,大半夜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
林翊很想暗示慎渊,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能接收暗示的,只好鼓起勇气直说:“让人看?见不好。人言可畏,这地方又小,我还?不想明天被村口的大妈们议论。”
“议论什么?”慎渊走近几步,脸上就写着?不爽,“你是我夫人,有什么可议论的?”
林翊一愣。
这是她第一次从慎渊口中听见“夫人”这个词,还?是这么笃定的语调,好像是什么众所周知的真理。有一说一,虽然她觉得慎渊这人并不是什么良配,和他站一起都很折寿,但他用这张漂亮的脸、这个笃定的语气,还?是说出了一种霸道总裁的感?觉,林翊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她木着脸,没说出话来。
慎渊不想继续站着?了,伸手去抓林翊的手腕:“跟我回?去。”
林翊本能地一缩手。她身上穿的是农家的短打,以方便为主,袖口做得窄窄的,刚好擦过慎渊的手指,连片袖角都没落到他手里。
慎渊微微一怔,他放下手,大袖垂落,只露出一点指尖。
林翊想了一下慎渊的习惯操作,感?觉自己又进?入了命悬一线的状况,八核大脑极速运作:“对,就是这个事情……我想和您谈一下。”
慎渊看?了林翊一会?儿,好在没暴起杀人,只是轻轻点头:“说吧。”
“神君先坐,坐下说话。”林翊下意识地想去倒茶,但她房间里没有桌椅,她看了看?,有点尴尬,“咳,我房间里没有水……我们可能只能干着?谈了。”
慎渊在榻上坐下,点头:“无妨。”
林翊也点点头,轻轻呼出一口气,快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觉得我们要先说好,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神君都不能一时冲动做什么事情……”林翊比划了一下掐自己脖子的姿势,“我只是个人,很容易就死的。”
慎渊嗤了一声,袖子一抬,空中划过两道寒凉的光。
林翊下意识伸手去捞,到手的东西重得她整个人往前一扑,胡乱地踏了几步才站稳。
到她手里的是一对剑,都在鞘中,总体来说差不多,一把略长略重一点。她一手抱住剑,另一只手握住剑柄试着?拔了拔。
林翊不能用灵力,只是手贱拔着?玩,剑出鞘时居然相当顺滑,刃光寒凉,靠近剑柄的地方两个篆字亮了亮。
林翊傻了:“……这……”
“太都。”慎渊淡淡地说,“太都知我为主,但我也吃不住一剑。”
林翊懂了,连忙把剑抱得更紧一点:“……哦,哦……”
“说吧。”
“嗯,那我说了。是这样,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或建议,从表面上来看,我们大概可能也许好像是夫妻……”林翊舔舔嘴唇,“但我感?觉不到神君把我当妻子。”
慎渊没说话,林翊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看?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眉眼间也不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微微垂着?眼帘,眼瞳里风平浪静。
林翊再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慎渊不是憋着?玩个大的,才继续说:“当然啦,我不是要求神君把我当妻子,我没这种想法,说实话我最好这个婚姻关系不存在。我们看着?就很不般配,其实很多方面……唔,就是,不是特别合适。”
“我想说的其实就那么回?事,虽然你听起来可能觉得很可笑吧。”她停顿一下,鼓起勇气,说出了最真实的话,“神君,我只是,想要一点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