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第一次正面的,毫无负面情绪的看着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但是我还是要说,为王你一点儿都不合格。”
“你就不能只说好听的么?”莫德雷德的耳朵都要红透了,阿尔托莉雅这一通直球表白让她不知所措,“还有,什么叫做到我手里?没两天就丢掉了啊,你以为是在过家家么!”
阿尔托莉雅叹气:“你和王姐一直有联系吧,我一直在注视着你啊,莫德雷德。”从我知道了你的血脉之后,“王姐说的话,你都会听的吧。”
莫德雷德不吱声了,因为她发?觉好像对方一点儿都没说错。
她讨厌摩根和阿尔托莉雅,却也迫切的想要得到她们的承认。为了得到承认,她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现在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阿尔托莉雅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什么时候知晓了我的性别?”
看着阿尔托莉雅那么严肃的表情,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不得了大秘密需要询问自己的莫德雷德,脑子空白了一秒:“……这是重点么?”
“很重?要。”阿尔托莉雅严肃的点头,“梅琳老师曾经在我身上下过魔术,是遮掩性别的。”在那个年代,女士的身份远不如男人的身份更加方便行动,尤其是性别还涉及到了不列颠的继承。
刚刚被直球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莫德雷德:“你要是担心圆桌的话,其实骑士们生前多是不知道的啦,”她扭头,“只是这次被召唤下来的时候,我被贝狄威尔好好指责了一通,中间他说漏嘴了。”
这个答案让阿尔托莉雅吊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生前的漏洞就好。毕竟她的王姐摩根,当初争夺不列颠继承权的时候,从一定程度来说就是输在性别上的,虽然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各种?研究。
“贝狄威尔啊,”想到这位直到最后还陪伴在她身旁的骑士,阿尔托莉雅也不由的柔和了面孔,“一直以来辛苦他了。”或许战力在圆桌骑士里不算顶尖,但是在照顾亚♀瑟王上却是个好手。
阿尔托莉雅信任他,否则到了最?后也不会将剑鞘托付给他。
“说起来,”莫德雷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崔斯坦似乎也有话要和父王说。”终于把她私底下对阿尔托莉雅的称呼搬到了台面上,莫德雷德的心情看起来更好了。
这又是一个在生前,和圆桌分裂与不列颠灭亡有着数不清理还乱关系的骑士。
闭着眼睛的红发骑士在莫德雷德的呼喊声中,慢慢走到了昔日他所追随的王面前:“你还是一如往昔,吾王。”他谦卑的弓腰,将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
阿尔托莉雅一把手扶起了他:“你无错,崔斯坦。”崔斯坦也算是在一开始就跟随她南征北战的骑士之一了,“如果真的追究,正如你所说,是我没能够实现你们心中的那个不列颠,让你们失望了吧。”
不知戳到了何处,崔斯坦看起来更为悲伤了:“吾王,”即便是闭着眼睛,他脸上的哀恸也是清晰可见的,“您……您无论怎么说,在我们眼中,您是最好的王。”
他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不知为何止住了口。
“您是不列颠最?好的王,”他想起了最?初自己所敬仰的,所追随的,所注视着的亚瑟王,“并非是您不懂人心,而是因为您从一开始就遵从了本心,从未改变。”
崔斯坦没有再说‘这真是太悲伤了’,但是他的言行举止却无一不在透露着这句话。
这真是……太悲伤了。
时间和地位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们最开始或许的确是一心想要为了不列颠而奋斗的骑士,是为了家国可以牺牲自己,舍生取义的高洁骑士,在最初也的确是因为眼前这位少女高洁和神圣的姿态与品质,所聚集一处的追梦人。
但是到了后来,当他们成为不列颠鼎鼎大名的圆桌骑士,有了自己的家庭和追随者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们开始分资历,他们开始排斥后起之秀,他们开始以交情和相处抱团,并且将自己过去的经历当做要挟王偏向他们的资本。他们开始理直气壮地要求王分割利益,按照他们的想法他们的需求,而并非是公平与公正。
可是王却是一成不变的,她永远是最初那副公平公正的模样,她永远是最初所有人所见到的样子。她永远不会因为私欲而有偏颇,她的处世永远是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陌生人与亲人在她这里?毫无区分。
他说王不懂人心,何尝不是因为他们早就变了呢。
这真是,太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