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山暂时被她给唬住了,但祝家若是再暗中使坏,梁家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以祝英山的本性,肯定还会折返找茬。
加之,两位继子这次得以重新进学,肯定还是拖了萧湛的“关照”。
楚翘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而且萧王府这座大桥,她可拆不动,遂道了一句,“小女子猜测,王爷的头疾应是常年无法入睡之故,若是今后每晚安眠,时日一长,这头疾的毛病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她此言一出,萧湛毫无预兆的突然抬起脸来,那清冷的神色像是在质问,“你猜的?”
这时,小黑喝了一句,“大胆!我家王爷的身子何等矜贵,岂能容你这般轻视!”
楚翘吓了一跳,她瞪了小黑一眼,要是换做以往,她一定会将这家伙要到身边来,再好好教.训他不可!
萧湛原本并不关心梁时的冥配,但这几次下来,他无意识中总是想起了另外一人。
方才楚翘对小黑那一瞪,足以证明,眼前这女子根本没有心机城府,可即便如此,她竟然敢大胆的挡着他的马车,此刻还大言不惭的猜测他的病况!
是谁给她这样的胆子?
梁时么?他究竟有没有死?这两年来派出去的探子没有带回任何实质性的消息。
萧湛眼底的异色一闪而逝,挥了挥手,让小黑退下,又道:“那就劳烦梁夫人继续替本王医治,今日若无他事,你且离开吧。”
萧王府的侍女上前,将楚翘手中的包药和香料方子接了过来。
楚翘却没有告辞,她如今这身份本该戒骄戒奢,可.....她真的缺钱啊!入冬之后,能不能烧得起地龙还成问题。
她最是惧寒,这两年来每次入冬,都是让阿福陪着她睡才能勉强度过。娇病惯了的人,一年半载也改不过来。
萧湛没有听到动静,他眼角的余光从眼前的绣花鞋渐渐上移,很快落在了楚翘娇若苍黛的秀眉上,淡淡问了一句,“你还有事?”
萧湛与梁时是宿敌。
他没有对楚翘加以迫害已经是高抬贵手,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与一个小妇人计较,仅此而已。萧湛此人,绝对没有任何怜香惜玉,或是怜悯苍生之意。
楚翘镇定了一二,打了腹稿之后,方道:“这些香料都是我精心准备的,价值不菲呢。”
萧湛是如何精明之人?肯定用不着她言明,而且她这已经是很明显的表态了。
侍女上前续茶,堂屋内安静到了落发可闻,退至一旁的小黑一脸诧异的看着楚翘的背影。
这女子是多贪财?
自家王爷帮了梁家那么大的忙,她还好意思开口要银子?
萧湛却是轻轻一笑,再次垂眸品茶,青花瓷杯盏中腾起的水汽氤氲了他仿佛久经世事的脸,半晌方才淡淡一言,“小黑,去账房给梁夫人取一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楚翘不亚于感受到严冬腊月的温暖,她展颜一笑,大有攀交情的嫌疑,“王爷,小女子一定竭力为王爷医治的。”
萧湛不知出于何心态,他问了一句,“梁夫人年纪轻轻就守寡,本王倒是敬佩,若是梁大人还活着,夫人便无需辛劳了,可惜.....”
他这是什么意思?试探她么?
楚翘晓得,他们这些权臣说话都喜欢拐个十八弯,但如论萧湛是何意,楚翘都知道萧湛与梁时之间早就起了罅隙。
楚翘又是一笑,明眸若辰,“小女子与梁大人不熟的......真的不熟,不熟。”
萧湛此前只是觉着好奇,但此刻,他甚至于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多疑了?
颜如玉的背景,他早就查的清清楚楚,她极力撇清与梁时的关系.....这是为什么?!
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