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君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大嘴巴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趿拉着布鞋匆匆地离开了知府后院,没想刚到巷子口就又入了虎穴。
谁让她不好好穿鞋!
离小君脑子高速地运转着,这二人连知府都敢监视着,不知会不会杀了她灭口……
离小君刚缩回去的头又探了出来,装作无害地伸出手打了一声招呼,“嗨,都挺早啊——”
“是你!”簪花男子惊讶地道。
昨日他臀部上的三板子就是因为这个小和尚害的!若不是这小和尚磨磨蹭蹭地看热闹,他也不能使眼色让衙役假戏真做,真落下了板子!
没成想,板子挨了,话是一句没吓唬出来。
“是我。”离小君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能帮着知府设套,说明是知府衙门里的人。
衙门的人……嘶,知府衙门里的人与许同知的独子合谋盯着知府的一举一动……不敢往下深想。
簪花男子不接话,因为臀疼。
离小君只能硬着头皮又与许公子打招呼,“那日在戏船上匆匆一别,得了姑娘的赏银还未亲自道谢,我日日在佛祖面前念经愿姑娘身体康健……”
许公子闻言,果然一喜。“原来你就是那日的小师父!阿喜时常念起你,若是小师父得了空,可去城北的五华巷的第二座宅子里寻阿喜说说话。”
得了许公子这话,离小君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等五云寺的凶案抓到了凶犯后,我定然前往。”
许公子原本刚说完就有些后悔,宅院里虽然有他的人手护着,但是如今离小君被牵扯到了凶案里,阿喜怀着身孕,到底还是应小心为上。
许公子顺着台阶下了,还亲自将离小君送到巷子口。
“这小和尚倒是挺识时务。”
簪花男子轻嗤了一声,“何止是识时务,听闻行事做派滴水不漏,一点儿都不像个出家人。”
离小君出了巷子后,寻了一摊子吃了一碗馄饨,左右张望着,看谁都像是那二人派来盯着她的,只等她一人落了空就了解了她。
北面那个吃糖葫芦的男人举止奇怪,一个大男人竟然吃糖葫芦,可疑。
西面那个在首饰摊前的男人也奇怪,一个大男人竟然买首饰还挑选地那么仔细,十分可疑。
东面那个啃着大肉包的男人最奇怪,一个大男人竟然仔细地一滴汁水都没滴出来,越谨慎越可疑。
如此看来,灵官庙是不能轻易回去了。
只能往人多的地方去,躲开了这些人。
杭州城人最多的地方,怕是只有码头附近了。
离小君付了馄饨钱后,就往码头去。
没成想,到了码头边竟然看到了李福和佟喜的夫妻档,二人刚送走一个客人。见着离小君平安无事,倒也欣喜。“我昨日与江顺师弟恰好在灵官庙,听闻知府衙门的人来报信,说是你留宿知府后院了,心里还有些忐忑,这会儿见着小师父你无事,这心啊总算是放下了。”
李福这回的关切倒是真心了许多,毕竟知府后院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离小君环顾四周,因着码头人多,所以附近有不少的摊子。
“知府大人英明,知我清白就将我放了。只老夫人与我有几分论佛法的交情,见天色已晚留我在府衙住了一夜。我一个出家人,怎好一直打扰人家,所以一早就出来了。”
离小君与李福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听到隔壁摊子有人纠缠不清。
“你这人怎么回事,2个铜板一张票,最多一刻钟就得出来!若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进去就不肯出来,棚子这么小,那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你就让我再进去瞧瞧吧!我都没看清楚,这世上这么会有三条腿的姑娘呢!”
“我们走南闯北几十年才寻到了这么一个姑娘,赚几个铜板可不容易,若是客官您看了仍觉不过瘾,下回再花个2个铜板再来瞧瞧吧。”
“那姑娘真是太可怜了……那我就花2个铜板再看一回!”
离小君虽打小就做过腥棚的托儿,但是每家腥棚总有不一样的,勾起了离小君的好奇心。
“你们可有花了2个铜板?”
李福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我是真不信竟然还有三条腿的姑娘,我就花了2个铜板去瞧了瞧。没想,竟然是真的。”
佟喜一想起那个三条腿的姑娘脸色有些难看,“我总觉得这世上哪有这么稀奇的人,一定又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