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亭亭好不容易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平静,她深吸一口气,抓起挂在夹子?上的毛巾随手擦了擦水珠,然后穿上浴袍。
为什么?这种时候突然互穿?太尴尬了吧?待会儿要怎么面对顾希宇?罗亭亭脑子?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虽然她和顾希宇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突然在这种情况下互穿,实在让她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有点......难为情。
她的手握住浴室门的把手,给自己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又深呼吸了数次,这才拧开门把手,打?开了门。
顾希宇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听见门开了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机,抬了抬眼皮,看着满脸通红的罗亭亭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浴室门口。他够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地问:“洗完了?”
这语气实在太正常不过了,就好像压根没有突然互穿一样。罗亭亭鼓了鼓脸颊,这算什?么?嘛?她一个人在那做了良久的思想建设,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尴尬的情况,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哼!”罗亭亭轻哼一声,半是恼怒半是羞涩,几步跨到床边,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顾希宇眉眼都是压制不住的笑意。他慢悠悠地走到床边,俯下身在罗亭亭的耳边低声说:“看都看了,要?对我负责,嗯?”
罗亭亭的头还埋在枕头里,像只鸵鸟,瓮声瓮气地说:“想都别想!”
“不负责也行,”顾希宇干脆爬上床,躺在她的身侧,揶揄道,“不过,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吃亏了?那我得看回来才行。”
罗亭亭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扬了扬拳头,威胁道:“你敢?”
顾希宇低低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了,你明早还要?拍戏,早点睡觉?”
“那要是明天换不回来怎么办?”罗亭亭有些担忧。
“唔……”顾希宇故意顿了顿,“那你想怎么办?”
“你帮我去拍戏!”罗亭亭坏笑着眨眨眼。看顾总拍戏,会不会打?破剧组的NG记录?
“也不是不行,”顾希宇继续逗她,拉长了语调,“不过......要?看你表现。”
“哼,”罗亭亭懒得再搭理他,像条小泥鳅,“嗖”地一下就钻进被子里,背对着顾希宇,小声道,“晚安啦。”
“晚安。”顾希宇唇角上扬,抬手关掉了灯。他其实想来个晚安吻,但现在两人互换了身体,他再亲上去的话,感觉怪怪的,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先欠着吧。
夜晚很安静,只听得见窗外“呼呼呼”的风声。但有心爱的姑娘睡在一旁,顾希宇却觉得心里异常的踏实和平静。困意渐渐袭来……
顾希宇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就感觉到某个睡觉不老实的人滚到“自己”怀里,手和脚都紧紧巴在他身上,像只八爪鱼。这也就算了,偏偏罗亭亭还不满足,脑袋一直往他怀里蹭。
顾希宇一脸无奈,又舍不得推开她,只好任由她了。只是心里记上了一笔,等换回来之后,这笔账他会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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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希宇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他下意识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现在正埋在罗亭亭的怀里,嗯,又换回来了。顾希宇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他本想把自己不规矩的脑袋挪开,但又舍不得这种软软的舒适感。想着昨晚罗亭亭就是这么?埋在“自己”怀里,他瞬间坦然了,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他继续闭上眼假寐,还故意蹭了蹭。
“大黄,别闹……”罗亭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怀里蹭,她还以为是原先自己养的小狗大黄,她伸手想把“大黄”推开。咦?不对,怎么不是毛茸茸的,反而像是摸到了头发?罗亭亭吓得瞬间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发现顾希宇正埋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
罗亭亭整张脸都开始发烫,她又羞又恼,一把推开顾希宇的脑袋。
顾希宇想装睡也不行了,他演技倒是好,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嘶哑:“起床了?”
罗亭亭气呼呼地吐槽道:“顾希宇!你睡相也太差了!”
顾希宇:“???”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还行?
顾希宇才不会老实背这个黑锅,他慢条斯理地整了下头发:“昨晚,是你非要?缠在我身上的。只不过,早上醒来,身体又换了回来而已。你可不能冤枉我。”
罗亭亭迷迷糊糊还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她自知理亏,撇了撇嘴,不再辩解,伸手掀开被子,打?算去洗漱。
随着罗亭亭的动作,顾希宇呼吸一滞,浑身都僵住了,眼神死死盯着她,视线越来越灼热。
罗亭亭身上穿着一件粉色吊带睡裙,睡裙本就宽松,早上又被顾希宇的脑袋刻意蹭了蹭,此时右肩的吊带滑落,松松垮垮搭在手臂上,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罗亭亭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察觉到顾希宇灼热的视线,她低头扫了一眼,耳尖都红透了。“流氓!”她一边骂道,一边赶紧伸出手,想要整理好睡裙。
顾希宇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强行扯入自己的怀里,揽着她的细腰,哑着嗓子?:“这就流氓了?”
说完,就毫不犹豫亲了下去。用实际行动坐实这个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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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亭亭来到片场准备化妆的时候,脸还是红扑扑的,小白忍不住问她:“亭亭,你该不会发烧了吧?怎么脸这么?红?”
“咳咳……”罗亭亭有些不自然地摇摇头,“没事,就是穿多了,有点热。”
“没发烧就好……”小白站在一边,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罗亭亭问道。
小白想了想,还是一五一十地说:“王姐昨晚都求到我这边了,她说公司把她开除了,她求我找你说说情,让她留在公司。她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她赚钱呢……”
罗亭亭不是圣母玛利亚,撇开不公平的合同不说,她只要一想起刚穿过来的时候,经纪人王金美想要把她送给吴瑞行,就气得不行。她看王金美不顺眼,当然不想继续和她待一个公司了,公司把她开除,自己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她?
“她还说,如?果?她过不下去了,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小白有些担忧,继续说道,“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惹怒她,把她逼急了,就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罗亭亭想了想,对小白说:“你告诉她,我手里有和她的通话录音,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理亏。如?果?我把录音公布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在这行也混不下去了。但只要她老老实实的,我自然不会公布,她也可以换公司,不至于穷途末路。”
到底没有对自己造成?实际的伤害,再加上类似“穷寇莫追”的道理,罗亭亭也没想赶尽杀绝。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扰。这样就很好。
小白点点头:“行,那我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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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顾希宇正在喝下午茶。他的目光落在手机的锁屏上,是之前拍的那张和罗亭亭的牵手照。想到她,他的心就软成?一团。才刚分开几个小时,他就很想她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之间发生的很多事。
顾希宇之前以为和罗亭亭互穿是和酒店的那张床有关系,所?以两人互穿后经常住在那酒店。现在想来,就真的只是随机而已,没什么?规律,和酒店的那张床也没关系。既然如此,他得计划置办一个新家了。一个专属于他和罗亭亭的新家。
想到这里,顾希宇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嘟嘟嘟……”手机响了,顾希宇接通了电话:“喂。”
“顾总,顾老已经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在医院被气得吐血,说要立刻见你。”
“好,”顾希宇冷笑一声,“那我就满足他这最后一个愿望。”
顾希宇并不着急,慢吞吞地赶到了医院,听见病房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不为所动,推开了病房的门。
“咳咳咳……”顾父正卧在病床上,拿纸巾捂着嘴,拼命地咳嗽。纸巾上都染上了红色。
“找我有事?”顾希宇声音冷漠。
“你,你这个逆子?!”顾父看见顾希宇,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咳咳咳……”
“如?果?你叫我过来,只是为了骂我,那大可不必。”顾希宇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顾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是故意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