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新身板还算结实,董永琦险些直接滚摔到地上。
“林银屏,你做什么?!”
起床气这种东西,董永琦也有一点,他正睡得香喷美妙,陡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别提好梦变得支离破碎,就连自己的上半幅身子,都悬空在了床外,若非他反应快,差点就完全掉下去了。
董永琦一手撑着脚踏,另一手拽着床柱,表情恼怒的质问了一句。
总算他理智还在线,没有大声吼出来,这才没有惊动院外已在等候主子起床的丫鬟。
林银屏已经翻身坐起,见董永琦摔了个四仰八叉,模样姿态十分滑稽搞笑,她却半点都笑不出来:“你还好意思问我!”林银屏脸上的恼怒之色,胜过了董永琦千万倍,她一手捂住眼睛,一手犀利的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自己看!”
顺着林银屏手指的方向,董永琦放目一瞧。
然后,满心满肺的恼怒,全部化作了尴尬窘迫。
董永琦狼狈之极的爬回床上,迅速捞过一条薄毯,将自己丢人的位置掩住了,这才满脸通红,嗓子眼发干的结结巴巴道:“这个……阿屏,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林银屏劈口打断董永琦的语无伦次。
将捂眼睛的手拿开,林银屏瞪着面红耳赤的董永琦,语气恶狠狠的怒道:“屋子里没有软榻么?你干嘛睡在我的床上!”男人晨间的某些正常生理现象,她无法阻拦,也没想阻拦,叫她格外生气的是,董永琦这厮居然敢抱她睡了一夜,还英姿勃发的乱顶她,这就相当不能忍了,“我……我真想一脚踹死你!”
天知道,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脖间拱着一颗大脑袋,腿上还被硬物戳顶时,心情是多么崩溃。
五雷轰顶,也就是这么个感觉了。
“我给你揉了大半夜肚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事情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但是,董永琦只能如此解释,不然咧,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小心机嘛。
他只是想和林银屏睡在一张床上,以便拉近拉近感情距离,从没想过真的轻薄她。
圆房这种事,自然要讲究你情我愿。
可他好像……搞砸了。
闻言,林银屏愤怒的表情滞了一下,昨夜,她腹中实在太难受,不得不依赖董永琦止疼,关于这一点,她十分感谢他的善心帮助,然而,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原谅董永琦的失礼行为。
两人还在假扮夫妻,自不好大吵大闹。
不过,林银屏又实在咽不下心头恶气,所?以,她黑着脸道:“我昨儿许你的一百两银子,你甭想要了!”
一听林银屏提银子,董永琦脑瓜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补救的点子:“要不,我赠你一百两银子,权当对你无礼的补偿?”说到无礼两个字时,董永琦忍不住愈发面颊发烫,呃,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不稀罕!”林银屏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目光不经意一瞥,见董永琦虽然遮了一下,那里还是撑起了蘑菇顶的形状,眼皮霍霍一抖,林银屏忍不住又低吼道:“你还和?我啰啰嗦嗦什么,还不快去灭了你那个东西!”
“噢……”董永琦愣愣的应了一下,然后脚底抹油似,迅速落荒逃走了。
林银屏长长吐出一口气,默默安慰自己。
不生气,不生气,她不生气。
然而,她的心里安慰,不仅没起作用,反倒气得她又开始肚子疼了。
把蘑菇顶摁缩回去的董永琦,又一次宛如白衣天使般,抢救了林银屏。
当颐华长公主和?林驸马过来探望的时候,林银屏已经是一只生无可恋的咸鱼干了。
又被董永琦爬了床,她明明满心恼火郁闷,却愣是舍不得一脚踹开他,这是多么悲催倒霉的一件事啊。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林银屏身体不适,不便下床迎客,只有董永琦一个人出来相迎。
林驸马点了点头,神色还算温和:“阿屏可好些了?”
董永琦恭敬道:“晚上睡的还好,只是一大清早,又嚷着不舒服了。”
今天是九皇子的满月礼,颐华长公主和?林驸马都要入宫赴宴,是以,两人都是穿戴一新,至于爱美的颐华长公主,更是盛装打扮,光彩亮人,她轻移莲步之间,头上的珠玉步摇,一片叮咚作响,煞是悦耳动听。
“唉,阿屏哪一回不折腾够三天,这一遭罪是过不去的。”颐华长公主一边缓步进入卧房,一边侧脸对小女婿道,“永琦,阿屏性子倔,你得了空,多劝劝她,叫她听御医的话?,把调理身子的汤药都好好喝了。”
瘫在床上的林银屏听见了,不高?兴的接话道:“那药简直能苦死人,谁喝的下去呀!”
“良药苦口!”绕过屏风,颐华长公主踩上脚踏,端端正正坐到了床畔,板起脸道,“再不然,你早点给娘生个大胖外孙,生过孩子以后,小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成?婚还不足一月,就被公主娘催生,林银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娘,你说什么呢。”
站在林驸马身旁的董永琦,又觉着耳根子烧起来了,他瞥一眼同样羞红了脸的林银屏,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微妙诡异的欢喜感觉。
颐华长公主已经准备前往皇宫,临行之前,特意来瞅一眼不舒服的闺女,略说过几句话,她就和?林驸马离开了,送走岳父岳母,董永琦折回卧房,一本正经的问林银屏:“阿屏,肚子又难受了没有?”
林银屏靠在迎枕上,耷拉着一张丧气脸,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