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又一次如期而至。
曲今影实在过?意不去,提议和卫燕思轮流睡地铺。
卫燕思很坚决,照样给?出两个选择,要么曲今影一个人睡,要么她们一起睡。
曲今影还是选择了前者。
卫燕思又一次受伤了。
她踏踏实实的以地为床,迅速入了睡。
而曲今影却比白日还要清醒,一闭上眼,全是在杜七芷房内的所见?所听。
她以为教养嬷嬷给?的那本图册已经够大胆,够羞人的了……
不,不能再想了!她强迫自己停下来,可这些画面和声音完全不受控制,如河流决堤一般,势不可挡。
她在这初秋的深夜里,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热得快要喘不过?气,像溺水的人在渴求半块浮木,猛地睁开眼,弹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双手捂上心?口,试图压下胸腔内剧烈的跳动。
“今影?”卫燕思悠悠转醒。
曲今影吓了一跳,低呼了一声:“呀!”
卫燕思掀开被子,试探着走到她榻边:“你怎么了?”
“我……我无事。”
“不舒服吗?”
“不是……”
“做噩梦了吗?”
“……嗯。”曲今影抬眼,借着银白的月华,看着卫燕思在帘外的朦胧身影,只见?她白润如脂的手指根根分明?,轻轻柔柔的拨开床帘子。
随后,她躬身,探进小半截身子,一双黑亮亮的瞳仁,灿烂如星辰。
曲今影的心?跳再度失控,咚咚,咚咚。
她一把揪紧了衣襟。
“向我讲讲你的梦?”卫燕思嗓音清越,像是怕打扰到什么,衬得她这人分外温柔,成为了美好的一部分。
曲今影享受她给?予的美好,放弃内心?的挣扎,主?动握住她手腕,拉着她坐到自己枕边。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距离上一次曲今影主?动,已足足过?去两月了。
卫燕思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中元节,红莲教反贼在水月河畔闹事,曲今影也?是这般紧握住她的手腕,让她跟随她回勇毅侯府。
当时,她怕连累曲今影,只留下两个字:“放心?。”
现?在她同样跟曲今影道:“放心?,只有你不要我的份。”
待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卫燕思眉宇间雾气蒙蒙,整个人稍显落寞。
曲今影只当她在闹玩笑:“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会不要你。”
“这个嘛~”卫燕思话音拖得长长的,半是认真半是顽皮道,“现?下可不能告诉你。”
夜凉如水,她的嗓音低低软软,似一颗小石子,投入曲今影的心?湖,扑通一下,溅起一阵涟漪。
曲今影一时不知该将悸动的心?安放于何?处,温凉的手指试探着附上她的手背,又将五指滑入她的指缝,稍稍用力捏了捏:“可是跟你撒谎骗我有关?。”
卫燕思微一停顿,脊梁骨先?是一挺,再是一软,肩背随之放松,稳稳的靠在床头?。
房内没有点烛火,只有银白的月光,照出她晦暗不明?的面部线条。
曲今影体贴的将枕头?塞进她后背:“靠着不硌人。”
“不错,朕的皇后越发懂得疼人了。”
“你又胡说?!”曲今影不自觉的大声道,又后知后觉的显出尴尬。
卫燕思大梦初醒,失笑道:“原来你白日是因为这个和我置气。”
“才没有跟你置气。”曲今影坐直腰板,与?她并肩靠在床头?,肩膀无意的挨了她手臂一下。
小小的触碰,惊雷般炸响在卫燕思的心?头?,她的发热期在今天刚好进入易感阶段,犬齿痒痒胀胀了一整天,全靠意志力生生压抑住标记曲今影的冲动。
这会儿孤女寡女,同坐床头?,耳畔是彼此的浅浅呼吸,还有属于自个儿的……如擂鼓的心?跳声。
她好怕曲今影把这心?跳听了去,从而窥见?她的想入非非,往旁边挪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