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喜怒无常,这些鸣女早就知道了,而且每一个他的下属——特指十二鬼月——都知道。
下弦六位见大人见得少,上弦六位可见得多了,除去上弦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鸣女确定大家都知道大人那里是不管怎么说可能都是错的。
她经常帮上弦的大人们解围。
没办法,上一到上六都是男人,上六两位那是一男一女,可惜妹妹脑子不好使……
鸣女,全天待命的终极社畜,问就是累,唉。
正发着呆,无惨大人忽然一句:“鸣女!”
黑发的女人连忙拨了一下弦,把他送到之前的地方,送他去和那个人类男人见面。
“铮——”
*
“晚上好,月彦先生。”高大而并不瘦弱的青年看着从巷子深处走出来的鬼舞辻无惨笑着问好。
鬼舞辻无惨——也就是月彦先生只微微抬了下唇角,矜贵得很:“晚上好。”
渡边晴的左手背在身后,他好奇的问:“月彦先生有听见三味线或是什么东西的声音吗?”
鬼舞辻无惨抬眼看他,情绪莫测,语气平平:“你听见了?”
好像有羽毛顺着后背滑下去,带起一丝痒意。渡边晴眨了眨眼睛忽而笑得灿烂:“这里能听见这种声音也不稀奇,我有些好奇声音是哪里来的罢了。”
他把背着的手亮出来,让月彦先生看到他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枝鲜花。
刚才那并不是什么羽毛带来的痒意,而是冷汗滑下去的感觉。月彦先生怎么说也算是个身居高位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压迫感。
只不过那种感觉不像是来自人类的,有点像是……猎人和猎物的感觉。
渡边晴昨天一见钟情,过于激动,但过去一天,他早就平复好了情绪,也变回稳重的样子。
他递出花枝:“月彦先生,介意我为你戴在胸/前吗?”
无疑是不喜欢的,可又是喜欢的。
鬼舞辻无惨讨厌圆满的事情,美好的事物,因为他……没有母亲的爱怜,反倒拥有父亲的避之不及,他没能达成故事中的he的。
新鲜的、拥有生命力的花朵,花瓣饱满,颜色鲜艳。
它越美丽,越美好,就越能衬托出他的卑劣。
‘月彦先生’点了下头:“好。”
于是美好的不像是人,更像是雪精灵的青年掐断花枝多余的部分,弯下腰,温柔的为他佩戴在胸/前的口袋处。
——白色衬衫,修身长裤,外搭盖了一半大/腿的短款羽织。
些微的香气飘过来,再闻却闻不到了。这虚无缥缈的香气是香水的香味还是稀血的香味?
香水于他,不亚于灾难。所以这是稀血的香气……竟然与以前遇到的闻起来有些不一样。
居然有清心静气的作用,令人心旷神怡。
纯白的睫毛在他附身的时候轻轻扑闪,就在鬼舞辻无惨视线可及的地方,像是脆弱的蝴蝶,捏断翅膀,就再也无法飞起——
“好了。”随着话音落下,脆弱的蝴蝶从眼前消失了。
渡边晴的各方面都很完美,纯白色像是雪精灵般的头发,像玻璃珠一样的蓝色眼眸,绝佳的身材比例……
过往的少女忍不住就想多看他几眼,路过的时候还扔了香囊过来。
就算他不想接受,那也是他的选择。鬼舞辻无惨不容许这些女人染指他的东西。
心中涌出的烦躁来源,说不清道不明的。
渡边晴一一捡起,然后一一归还。
满意。
鬼舞辻无惨甚至有些想大笑。
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又怎样?
正巧他也吃不下人类的吃食,他拒绝后顺势说:“我同意了。”
正在吃关东煮被烫到的银发青年顿住,还带着些氤氲雾气的天蓝色的眸子迷茫的看向他,发出了像是小动物一样可爱的声音:“嗯?”
鬼舞辻无惨愉悦的笑了:“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说到这个奇怪的词,他略微皱眉,循着渡边晴之前念过的读音念出。
银发青年愣住,然后忙不迭点头应下:“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