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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晋江正版(1 / 2)


“这意味着,如果你想活下来,接下来的几天,你可能睡不好了。”

平不凡从关心兑的这句话里抓住最核心的的点——

他可能会死。

这个冲击性的消息让平不凡一整天都浑浑噩噩,考试的时候,平不凡的耳边环绕的全都是关心兑白天跟他说的话。

"先祖相中你,想要把你抓入梦中做他的傀儡,这意味着你永远回不到现实,会被他困在那个地方。"

“先祖的梦境,也就是他的生平。”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天晚上进入他的梦境,代替他,走完生平最重要的几个片段。”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开始收试卷,平不凡人生中第一次这么不想出学校。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回到宿舍、关上门、躺到床上把耳机戴上,让重金属摇滚乐充斥他的耳朵。

他闭着眼睛,直到听到窗户那里传来“咔擦”的声音——

平不凡坐起身,不会吧,那东西都追到这儿了!

他探出头,抄起床旁边的铁棍——

推开窗户的不是鬼,而是关心兑。

关心兑一身商务装,似乎刚从外面工作回来,阳光照在他身后,勾勒舒缓的线条。

怎么看怎么精英、帅气——

当然,前提是这人没有从窗户里爬进来。

“我靠…”平不凡睁大眼睛,“这里是九楼,你是怎么爬进来的。”

关心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缝间夹着的黑符化为金粉散去。

“为什么不回去?”关心兑盯着平不凡问道。

“我…”平不凡避开关心兑的视线,“我有点怕你们那个地方,还有…那个东西。”平不凡咳嗽了一声,“你的先祖。”

他怂之有理。

“你不需要怕。”关心兑走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我会陪着你入梦。”

“你会跟我一起进去”平不凡抬起头,“我们怎么进去”

“我带你进去,你放心…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让你出半点事。”

关心兑的视线过于炽热,平不凡往后退了三步——

关心兑上前三步。

“干、干什么”平不凡被逼到墙角,做出防御性的动作。

平不凡最近被亲额头亲怕了。

不会入个梦还要亲额头吧,这什么符咒师,不是摆明着流氓吗。

“不干什么,只是入梦…”关心兑伸出手,平不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自己的额头。

关心兑弯下腰,高大的身体覆盖住平不凡,他吻住平不凡温热的嘴唇。

猝不及防,温柔至极。

平不凡瞳孔放大,往后抽离,后面就是墙。

关心兑将他禁锢在怀中,明明耳朵就如同出血,但无论平不凡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小白猫趴在平不凡的肩上,眼中绿幽幽的光芒闪耀。

眼前的世界斑驳变化,就在关心兑抽离开的那一刹那,平不凡眼前一片漆黑,光怪陆离的线条在他面前旋转,而后便是刺眼的光亮——

“哗啦啦”

一桶水劈头盖脸泼到平不凡的身上,冰凉刺骨。

平不凡被水呛得咳嗽不止,靠…是哪个傻逼…

他抬起头,看见三个穿着盔甲的男人。

“你竟然还在我睡觉!我不是说不准睡吗!你这个傻子,难道这点都不会?”

三人把木桶甩在地上,指着狼狈的"平不凡"大笑,“你们看这傻子,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吧!”

其中一个人走上前,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平不凡,正中肺腑,平不凡疼得差点儿骂出脏话。

“看什么看,一个伙夫罢了,竟然敢偷营里的旗帜,胆子够大啊!”

“下次再这样,就不是把你关在柴房这么简单了…”

三人撂下狠话这才离开,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这傻子也是命大,关在里面四天了竟然还没有死。”

“要不怎么都说命硬呢…诶,听说朝廷开城门投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管他是不是真的呢,能回去最好,不能回去咱们也得逃回去,反正就是以卵击石,咱们怎么可能赢得了曹军。”

平不凡躺在茅草正中央,身上湿漉漉的,肚子饿得如同一个月没吃饭,翻滚着作痛。

他现在还懵懵的。

这就入梦了

这是什么鬼梦?

他伸出手,手上全是粗粝的茧子,果然不是他自己的手。

“出梦的办法…”

“我去!”平不凡被突然在自己脑子里响起的声音吓到跳起来,“关心兑是你吗?你怎么在我脑子里说话?!”

“是。”关心兑说道,“我们两个人寄存在同一个身体里,并不是我在你脑子里。”

“哦…”平不凡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怎样才能出梦?”

“这是先祖的身体。”

“你先祖?”平不凡一愣,“你先祖不应该是关羽吗?”

“他不是关羽,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虽然他的身体流淌着关羽那一族的血液,但因为是最没落一族的外戚,还是庶子,一直不受重视。”关心兑顿了顿,“他现在是蜀汉阵营里的一个小伙夫。”

“啊…”平不凡听得似懂非懂,“那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实现他的愿望…之前,我跟你说过这是他的梦境,也是他的生平,既然他选择让我们梦到了这里,就说明他的执念在这里,应该是他生平中最难忘的一个片段。从刚刚那群人的对话来看,他应该是想把收走的旗帜重新抢回来。”

“他为什么要抢旗帜…算了算了,我不问这个。”平不凡心想自己也不需要懂人家祖宗在想什么,“如果我们抢不回那个旗帜怎么办?”

“我们会永远的被困在这个身体中。”

平不凡闻言一抖,直接推开门往外走。

阳光下尘土阵阵,外面是一座又一座的军营帐篷,远处有人在吹羌笛。

“旗帜一般会放在哪里?”平不凡四处张望,“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有一个专门的地方放号角、旗帜这些东西...这阵营四周倒是插满了旗帜,问题是没法拿,四周都是大兵小将的。”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阵营的最角落处果然有一个偏僻的小仓库,外面放着柴垛,里面星星点点有烛火。

”我们去看看?“平不凡想伸手推门,但是共同存在他身体里的关心兑把控住身体,只能侧过身,透过掩映的门缝往里面看。

这时,正好有一队人马从他们身边经过,平不凡赶忙转过身低头,装作在捡地上的石头。

”你们瞧,这傻小子又在这儿东张西望呢。“

”管他干什么啊,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偷东西,咱们还得去演练呢,快点儿走。“

“话说,我刚刚瞧了咱们入营时候的簿子,这傻小子竟然姓关,跟咱们关二爷一个姓!”

“诶哟,真晦气,他哪儿配得上这个姓啊。”

这群人走后,平不凡把手里的石头重新丢回地上,站直身,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尴尬起来。

毕竟看见了别人先祖落魄的时候。

“你不用在意。”关心兑仿若知道他的想法,“正事要紧。”

平不凡重新向门缝里看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看守的老大爷,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窗外吹来阵阵夜风,吹得他头上的几根白发在半空摇动。

他的身后摆满了旗帜、号角、盔甲和矛枪。

“这么多呢。”平不凡看着满地的旗帜悄声赞叹,“这么多旗帜,怎么你先祖偷一个还能被抓?”

见老大爷睡得死去活来,平不凡大胆地推开门,伸出半个身子进去。

“哈啊啊!”

老大爷突然一声吼,身子凌于半空,跟诈尸似的,给平不凡吓得差点儿从门缝里滚出去。

几秒后,老大爷又重新趴回桌子,嘴里念念有词,“曹贼,啊哈哈,杀死曹贼!”

平不凡捂住自己的胸口,原来是在睡觉..真的,就刚刚那一秒,他差点给诸位表演个当场去世。

这老大爷睡觉,比鬼还吓人。

接下来,他没有再迟疑,而是径直走进去,抓住一个旗帜往外走,风吹过来,平不凡把冰凉的旗帜塞回怀里,杆子杵在侧腰上,凉得吓人。

夜风习习,场地上号子声阵阵,平不凡避开人群往柴草屋跑,夜色里房子隐隐绰绰的,他推开门立刻冲进去,关上门、上闩,把旗帜扔到柴草堆里。

平不凡大口喘气,倚靠着门慢慢蹲到地上。

”我去,关心兑,真不能怪你先祖,这、这么多盯梢的,真不容易啊。“

”谁是关心兑?“

黑暗中声音响起的那一刹,平不凡的血液从下往上倒流,身子一僵。

虽然看不清人影,但是平不凡听出了黑暗中向他逼近的三个人错开的脚步声,是刚刚那三个人——

他听到长刀在地面上划动的声音,刺耳无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平不凡的五指拽住泥土,身体发麻,闪着寒光的长刀扬到半空——

平不凡一个躲开,立马滚到角落,泥土飞溅——

”砰嗵“

明亮的灯光争先恐后地陷入平不凡的视野,他一声惨叫,捂住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滚到了宿舍的墙角。

疼死个人了。

”没事吧。“关心兑弯下身,伸出手,护住平不凡的额头,”我们回来了。“

”没事,就是碰了个头..."平不凡躲开关心兑的手,扶着墙站起来,“咱们就拿了个旗帜,还不知道你先祖是死是活,怎么就出来了?还是说,我们还要进入下一个梦境?“

”至少要进入三个梦境,按常理说,每天晚上一个比较好,但是你最近都要考试...“关心兑转过身,微微低头,直视平不凡的眼睛,”你现在困吗?“

”还行。“平不凡觉得进了场梦境确实身体出现虚脱的现状,但是他还是撑得住。

”好。”

关心兑点头,“你可以吗?”

“我可以...”平不凡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字被关心兑的嘴唇堵在嘴里。

*

“不是,大兄弟,你能不能下次给个预告。”平不凡躺在一片竹林之中,心里磨刀霍霍向关心兑,要不是他现在跟关心兑共存在一个身体,他肯定已经一个拳头上去了。

“你们这是个什么破入梦方法,还得亲嘴,那你平常做法事是不是得把嘴亲肿了。”平不凡伸出手,拼命地摩擦自己的嘴。

虽然他知道这不是他自己、而是关心兑先祖的嘴,但是嘴唇上那股灼热的触觉久久不能散去,让人气闷无比。

他抹完嘴后摊开手心,发现上面全都是斑驳的血迹,越抹越多——

平不凡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原来是流鼻血了。

血珠从手指缝隙渗透而出,低落在土地上,平不凡坐起身,周围都是竹子…

他扫过一把竹叶子,摁到鼻子上。

“哈哈哈,傻子在吃竹子。”

竹林里传来喧嚣声音,五个男人陆陆续续地走过来,平不凡捂着鼻子的动作还僵在那儿。为首的那个男人突然冲上来,一脚就踹在了平不凡的肚子中央。

平不凡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骂了一句脏话,“操…”

“哎哟,这小子现在能耐的都学会骂脏话了是不是!”

5个人围过来拳打脚踢,势头越来越猛。

男人都是有血性的,更何况是从小都是刺头儿的平不凡,他被打得红了眼,一边护住自己的头,一边趁机从为首的那个人腰间抽出。短刀,丝毫没犹豫直接扎进了那人的大腿。

“啊”的一声,俺家那人跌坐在地上,另外4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平不凡如同泥鳅一样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捂住自己鼻子里汩汩不断流出的鼻血。

“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平不凡一边跑一边吵自己身体里共同存在的关心兑大吼。

“旗帜,那群人手里的旗帜。”

“怎么他妈的又是旗帜。”

刚刚那群人出场的时候,手里确实拿着旗子,应该是在去演练场的路上。

“刚才我们回到柴房的时候,旗子应该被那群人夺走了。”

“不是,你先祖怎么回事儿,就为了一个破旗子,值得吗?”

平不凡甚至怀疑关心兑的先祖脑子有毛病,但又不能明说。

“他确实很倔强…”关心兑明显话里有话,但平不凡根本就没有功夫思索关心兑到底是什么意思,大脑暴风运转,循环的全都是如何从那群豺狼一般的傻逼手中夺走旗帜。

刚刚他拿着刀背把那人的大腿给刺了,等会儿如果再回头,但那些人还不得把他活活给扒皮了。

想想平不凡就觉得胆战心惊。

五个人跑起来跟豹子一样,在竹林里飞速往前窜,平不凡肾上腺素无限上升,紧张的喉咙发干。

死亡如风,如影随形,感觉下一秒那些人就要抓住他命运的后报警。

“关哥,关总,关老大!”

平不凡在内心朝着关心兑狂哮,“你这会儿能不能发挥一下你的超能力之类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死了!”

“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使用黑符,因为这是在梦境,而且这也不是我的身体。”

“行吧!”平不凡一个翻滚,滚进灌木丛中,浑身扎着刺儿,他也来不及嚎叫,立马往外跑。

“其实你祖父也只是想要旗帜而已,没必须说是他们手里的那个旗帜。”

平不凡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军号声越来越近,前方应该是营帐的地方。

这大夏天的为什么要把营帐安排在树木丛林多的地方,这群蜀军也是心大…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冲出去,,平不凡甩了甩头,把自己脑子里多余的想法给挥洒出去。

当他跃出灌木丛的那一刻,明亮的光涌入视线,谁知他脑中灵光一现。

就像刚刚在柴草屋旁的营帐一般,梦境没有规则,他一定要从谁的手上拿到旗帜,只要拿到旗帜就行了…

就连刚刚柴草屋的时候他都快被那三个人发现了,也顺利的从梦境中回到现实,这说明,关心兑的先祖压根不在意他会不会被发现或者到底是从哪里拿到这个旗帜,他的执念就是——拿到旗帜。

一想到这个,平不凡的腿迈得更大了。外面就是军营,一群将士们路过,手上拿着长矛,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们军营里最不起眼的那个伙夫,如同皮球一般滚出来。

他冲向的方向好像是,好像是他们的将领!

平不凡才不想那么多,他就看见这么多人里面。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坐在马上,衣服后面插着旗帜,就好像在对他呐喊着,“快来抢我”,“快来抢我”。

将士的后面就是一条大河,他管不了那么多,平不凡红着眼,没有停下步子,一个飞狼扑身,冲向马。

坐在马上的将军显然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伙夫到底在干什么。

平不凡的身体如同箭一般飞到半空,他拽住马的尾巴,。用力一扯,将军连人带马再加上平不凡自己,全都“扑通”坠入河中。

“来人啊,将军不会游泳啊,快去救将军!”

“哇,那小伙夫疯了吧!他到底在干什么!?”

一时间,灌木丛旁热闹非凡,士兵们如同鸭子一般一个一个坠入河中,一边嚷嚷着一边去就将军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小伙夫。

平不凡趁着这功夫,也拼命的向将军游。

两人一起掉进来的,差不了多远,这河不深,但是将军真的跟个旱鸭子一般,一边盲目的滑动双手,一边胡乱的蹬着双脚,滑稽无比,看样子喝了不少水。

平不凡在众人之前游了过去,恰巧那时,将军这货掌握了狗刨的精华,他自己探出了头来,但是脚还是在胡乱的蹬。

他似乎没有认出平不凡,伸出手想让平不凡拉住他。

“快扶我上去,到时候重重有赏。”

将军的嗓子还没有说完,平不凡就伸出了手——

径直拽住将军身后插着的旗帜,高高地举到半空。

“关心兑,我拿到手了!”

将军:……

关心兑:……

一个漩涡起来,将军又开始脚抽筋,慢慢沉入水中。

在他失去意识前。

他想着,这辈子他恐怕都忘不了这个小伙夫的脸了。

从梦境中抽出来之后,平不凡被一股巨大的疲倦所包裹住,以至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入身后的床上陷入沉睡。

隔天他是被女仆给叫醒的,匆匆忙忙的坐上车去考试。

考试的时候他困得连题目都看不清是什么,直接握着笔趴在桌子上,任由右手自己去答题。

直到考试完坐着车回到关家馆后,他整个人才从昏昏郁郁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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