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日头一点点移向头顶，院子里的光线越来越强烈，空气里也渐渐热了起来。
顾季长趴在桌上，看着已经空了的酒盏，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起身，朝屋内走去。秦玉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他到了隔壁的院子，而后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很多事情和回忆一涌而上，秦玉不由自主地伸手遮住了日头，眼中有几分的难舍。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会有那么一丁点的痛，又觉得有些闷。
或许，是因为顾季长问他的那些话吧。
秦玉低低笑了起来，缓缓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能不能做到像自己说的那般。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做决定。
时光一点点流逝，日头坠落，夜幕初上。苏木不知何时回来，将院落中的灯火点亮。夜空之下，院落里的点点烛火闪耀着，却分外的冷清。
秦玉醒来的时候，顾季长和宋榭几人都不在。后院的厨房里飘来食物的香味，远远地听到苏木低低哼着曲子。屋脊上，有暗卫站在那里，沉默着。
秦玉无奈笑了，顾季长做事向来周全。此次的陈庐城之行，并不用太多的担忧。
可是，宇文涿呢？
秦玉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心与顾季长达成同盟。毕竟，这世上最不能直视的便是人心。可能，他这个时候确实需要顾季长和宋榭的帮忙，可等他坐了宇文家家主之位，那个时候他有权有势有财，会不会对付顾家，对付顾季长呢？
想着想着，秦玉兀自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还是杞人忧天了。不管宇文涿是否真心实意，至少眼下众人是在一条船上。日后就算他反水，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公子一个人在笑什么？”
身后传来苏木的声音，瞬而一张满是笑容的脸出现在了秦玉的面前。
秦玉连忙摇头，伸手接过苏木手中的盘子，眯眼道：“你家小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啊？”
正往桌上摆碗筷的树木惊了下，抬头眨着眼睛看着秦玉，忽而笑的前俯后仰。“秦公子，你跟我家小姐已经认识好几日了，这才发现她的独特之处吗？”
说着，她将东西往桌上一放，颇有些得意，“我家小姐人很好呢。心肠好，做事有分寸，而且从来不会考虑依附男人。我想……顾公子喜欢她，也是因为这个吧。”
“你说的不错。”
秦玉自己斟了一杯酒，朝苏木竖了个大拇指，赞道：“确实是这样。阑衣喜欢独立有自己想法的姑娘，可惜这世上的女子大都是听父母的，大家小姐多是端庄秀丽，要不然就是三从四德，总有束缚她们的东西。人嘛，还是活的随意一些好。”
苏木给他又添满了酒，应声道：“小姐总跟我说不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决定，不用事事问她。不管是丫鬟，还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都应该活出属于自己的模样。”
秦玉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下，半晌点头。
“很有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