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有这办法才能保住孩子的命。”
孟如菱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力气,偏偏遇上这样凶险的时候,玲珑如何不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可这样一来,孟如菱又怎么能活?
“你不开膛破肚,就现在的条件,一没产婆二没大夫,孩子又是脚先露,我和孩子必死无疑。若是开膛破肚了,至少还能保孩子一命。”
玲珑泪流满面,连连摇头:“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是你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公主你不懂,没有一个母亲会舍弃自己的孩子。虽然我还没见过这孩子,可他在我肚子里呆了十个月,早就血脉一体了。但凡能让孩子活下来,做母亲的又怎么会放弃?”
玲珑将脸贴在孟如菱的手上,感受到脸下这只手也在颤抖,她知道孟如菱说的对,可她如何能下得去手?
“公主!”孟如菱拔高声音,“若是再迟疑,当真就一尸两命了。恳请公主能帮我护住这个孩子,我下辈子再好好感谢你。”
孟如菱说了这么多话,力气显然不够了,而肚子里的孩子动静也没有刚刚那么大,只怕是卡在哪里,面临窒息了。
昏黄的油灯下,孟如菱那张惨白的脸带着乞求看向玲珑,神情坚定倔强里又带着决绝。
玲珑缓缓点头,从未有这么一刻觉得脑袋有千斤重,她从腰间取出一根精巧的发簪,但打开便是一把极小而又锋利的匕首。
当初遭遇冯儒那事之后,玲珑就悄悄命人特意打造了这样一把匕首,以防不备之需。
玲珑将绣帕塞入孟如菱口中:“王夫人,这划开肚子取出孩子绝非常人能忍受之痛,你咬着这绣帕,别咬着舌头了。”
孟如菱缓缓点头。
玲珑拿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可她只能不停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会因为手抖而伤着孩子了。
这途中,孟如菱几次昏死过去,直到听到玲珑一声低呼“好了”,她才费力地睁开眼,愣了下,焦急道:“孩子怎么没哭?”
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玲珑,后者连忙去探了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
她松了口气,湿润着眼眶:“王夫人,是个儿子。”她脱下自己的罩衣,将孩子简单的包裹起来,“孩子很漂亮。”
孟如菱孱弱地笑了。
玲珑抹了把眼泪,愧疚不已:“但是孩子的脸,被我划伤了。”
“和命比起来,这点伤算什么。”孟如菱感觉到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公主,今日把孩子交代你手上,我相信公主肯定可以保全他。一会我拖住门口的人,你带着孩子离开。”
孟如菱身子的伤口有些狰狞吓人,她这样说,显然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玲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能改变她的决定。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孟如菱挣扎着坐起来,在孩子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只可惜不能陪着孩子长大,我相信正禾会是个好父亲。公主,帮我带句话给正禾。”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