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站我家大门口干啥?”
在众人唏嘘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质问。众人回过头,只见一个半大孩子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正是耿春雷,此时他板着脸看着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敌视。
丁峰没管那个,直接拍了拍耿春雷的头,问道:“小雷,你干啥去了?还锁个大门。”
“我给我妈上坟去了,今天是她头七。”耿春雷往一旁躲了躲,丁峰那手跟熊掌似的,拍一下很疼。
耿春雷的语气平淡,语调没什么起落,但众人能看得出他心情很低落,可对他除了同情又帮不了他什么,只能替这孩子惋惜。
丁峰那个二货却不管这些,直接指着锁头命令小雷,“把门开开,这两位警察同志要问你点事。”
“哦。”耿春雷应了一声,一点也不惊讶,也没表现出对警察的敬畏和畏惧,从兜里掏出钥匙,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大门,然后也没有让一让门外的众人,自己率先进了院子,也不知道对众人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他家的院子不大,一条巴掌宽的红砖从大门口铺到房门口,园子里倒是不小,靠近房子这边种了些蔬菜,种的很杂,没有一点条理,显得很乱,墙边种的豆角,都爬到墙上了,远处种的是成片的玉米,再往外就是田地了。他家的房子有些年头了,一面清的土瓦结构房子,可能房子的年龄比叶舒还要老,木质的窗框漆料斑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大块的窗户上有不少裂纹,都用胶带贴着,估计再碎点就该直接换塑料布了,房门也不太结实,平行四边形的,看着就像随时要散架一样。
耿春雷打开屋门,众人进了屋子后都不自觉的摸了下鼻子,因为屋里的味道不太好闻,就像什么东西坏了,有一股馊味,有一股发霉味,还夹杂着一股骚臭和药味,味道很杂,混合到一起更是难闻。其他人在乎点形象只是用手掩了一下鼻子,丁峰却是直接捂住鼻子,瓮声瓮气的叫喊:“啥玩意坏了?咋这味呢?”
耿春雷没说话,好像习惯了这种味道,,直接进了里屋,坐在炕沿上,扭头看着众人。
喘了几口气,也就多少习惯了屋里的味道,众人打量了一下屋子,一共里外两间,外屋是厨房,里屋是卧室,里屋和外物被一木板墙隔着。厨房是用红砖铺的地面,屋子里很乱,东西摆的乱七八糟的,吃剩的饭菜和没刷的碗筷就堆在锅台上,上面还有苍蝇在那“趴窝”。进了里屋,卧室也是红砖的地面,南面是一铺大炕,北面是两副箱柜,箱柜上面靠墙摆了两面大镜子,将这昏暗的屋里显得屋里亮堂一些。箱柜一边放着一台尺寸不大的电视,另一边用布苫着,布下面是被褥一类的行礼。墙面黢黑,像常年经受烟熏火燎一样。往炕上看,炕革上一个窟窿又一个窟窿的,有的地方用棉布缝补过,可能是补不过来,后来就放弃了。炕沿上油渍麻花的,看着都觉得黏,众人站在地上,没人有坐下的打算。
看到他家的情况,想想这孩子的情况,大家没有嫌弃,反而是心疼这孩子,没大人照顾,能不挨饿就不错了。
可能是没见过这样可怜的人,尤其他现在一声不吭,故作强硬的样子,陈静越看耿春雷越觉得他可怜。怕王栋问话吓到坐在炕沿上不言不语的孩子,没经王栋允许,陈静主动走到耿春雷面前,轻声问:“你们村子今天发生了一些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耿春雷回答的很简单,看了一眼陈静就把目光挪向了别处,陈静扭头看去,那里是一面“相镜子”,里面有几张照片,都是以前的,多是他们家三人的合影。
“这事在你们村传的沸沸扬扬的,你没听到消息?”转过头,陈静依然和言细语的,好像怕吓到面前的孩子,尽量问的委婉些,怕他受不了打击。
“不知道,我早上天刚亮就去上坟了。”耿春雷依旧面无表情,又看了眼面前这个身穿警服却温声细语的女人,警惕没有放松,反而还多了丝厌烦。
“你早上吃了什么……”
……
陈静问了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她实在不想将那个噩耗告诉这孩子,他妈妈刚去世,现在真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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