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后忍了又忍,最终咬牙,准备趁夜把秋阳和红梅再杀一回。
枕头下放着锋利的短刀,她睡觉时就握在手里。
等到半夜榻角那盏油灯将熄之时,便轻手轻脚的下了榻。
江太后光着脚,垫着脚尖,拽紧寒气森森的短刀往歇在贵妃榻上的秋阳走去。
榻上的秋阳睡得沉,双眸紧闭,呼吸匀长,半点惊醒的动静都没有。
江太后眸中杀意翻腾,刀起刀落,对着秋阳的心口就扎去。
鲜血溅了她一脸,躺在榻上的秋阳,连挣扎都不曾,就这么断了气。
江太后把人绑了石头,就从临水的窗子推下去。
眼见秋阳彻底消失不见,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一觉好眠。
临睡着前,她还想着,死了秋阳,还有一个红梅。
没关系,她一个个的杀,反正杀一次是杀,杀两次也是杀,她不怕。
人来杀人,鬼来杀鬼。
太阳光从窗柩透进来,屋内却没得一丝闷热。
香炉里烟气袅袅,冰盆也似才换过。
江太后坐起身,唇角的笑意还没漾开,便凝结在那。
秋阳一身雨青色纱裙,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的,神色温柔,面含笑意。
“太后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她脚步轻移,伸手将纱帐勾起,便要扶江太后起身。
微凉的指尖才触上江太后的胳膊,她便一个激灵,满目惊恐。
“你,你是人是鬼。”
秋阳神色懵懂:“回太后,奴婢当然是人。”
江太后脸色煞白,她分明记得昨夜杀了秋阳,还把她推到湖里了。
一把扣住秋阳的手腕,确确实实的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还有身体上的温度。
江太后懵了。
她一把推开秋阳,从枕头下翻出短刀,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迹。
贵妃榻上的被褥早就收拾起来,屋内没有血腥味,就连屋后的湖水,也平静如常。
江太后不知,她到底是做了一场梦,还是此时是在做梦。
带着这样的疑问,浑浑噩噩一整日,到得夜里,却是红梅守夜。
红梅也睡在那张贵妃榻上。
江太后依旧拽紧短刀,闭着眸子假寐,不知过了多久,才喊了一声“红梅”。
红梅没应她,似乎睡得很沉。
江太后悄无声息的起身,光着脚,垫着脚尖,走到红梅身旁。
举起短刀,对着红梅的心头便是一刀。
复又如法炮制,将其绑了一张木椅,扔进屋后的湖中。
眼见最后一抹衣角也彻底沉入水中,她这才关上窗柩,将带血的短刀在纱帐上擦拭干净,重新放入枕头下。
临睡前,她还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沾着血,贵妃榻上,青石地板上,乃至窗柩上,都是血迹。
这一回,总该死透了吧。
可一睁眼,短刀还在枕头下,纱帐上干净如新,地板上,贵妃榻上,双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就连人也是。
红梅站在五步开外,端着笑意,恭恭敬敬道:“太后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
秋阳提着食盒进来,带着盛夏里的一股闷热气息。
她笑意盈盈:“太后,今儿厨房做了鲜虾粥,一大早送来的虾,下锅的时候还活的,可鲜了。”
七月的天时,江太后犹如跌入寒潭之中,周身一片冰凉。
她道:“哀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