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坏我的计划,害得父王无法招安策延霆,父王以为该如何处置?”
西蜀国主原本只是想逗她打趣,可她却将这事和策延霆联系在了一起,他眉头一沉,越想越是生气,怒道,“寡人抄此人全家,所没收的家当都补偿给你,如何?”
“口说无凭。”沈涅鸢面露喜色,快步上前,将狼毫笔塞进他的手中,殷勤地帮磨墨,“父王得写下来才行!”
西蜀国主拿着毛笔,看着她铺在自己面前的宣纸愣了愣,还从未有人敢有这胆子使唤他给承诺。
“寡人记得,你的母妃甚是温柔可人,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公主?”他大笑道。
沈涅鸢从他手中拿过狼毫笔,沾了沾墨汁,这才又塞回了他的手中,道,“我这么英勇无畏,自然是像父王啊!”
西蜀国主愣了愣,再次大笑了起来。
他提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着,将适才的抄家之言写下,搁下笔后,还问了沈涅鸢一句,“你这个机灵鬼,如此满意了没有?”
沈涅鸢拿起那张纸,细细地看了看,眉头蹙起,不甚满意。
国主见状,难得心情甚好的问她,“哪里不满意?”
“没有敲章啊,万一日后父王你不认账怎么办?”
西蜀国主大手一挥,命宫人取来虎印,在那张纸上按下红章。
沈涅鸢这才满意地将此纸收了起来,藏在了心口前。
外头淅淅沥沥地依旧下着雨,西蜀国主特意命人抬来了轿子,送她回寝宫,又召见了御医去她寝宫候着。
宫墙一角,有一嬷嬷样的人看着那轿子大摇大摆地从国主那里被抬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头,转身快步离去。
“父王居然这样优待她?”大公主青梧把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怒道。
宫里的奴才跪了一地,独独那位来传话的嬷嬷挺直着腰板站在原地。
她沉声道,“老奴教了公主多少次,切勿喜形于色!”
“大胡嬷嬷,你探亲回宫没几日,不知道六皇妹的厉害!”
这位嬷嬷有着和胡嬷嬷相似的面容,宫里的人皆是称呼她为大胡嬷嬷。
“公主切勿急躁,就让嬷嬷我来会一会她。”
大公主青梧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笑着上前拉住她,“对了嬷嬷,六皇妹宫中的那位嬷嬷,与你关系匪浅啊,你们一家人说话,自然是要比我管用得多。”
“老奴明白公主的意思了,那位胡嬷嬷贪财好权,想收她为己用,并不是难事。”
……
木兮早已备下了热水,等着沈涅鸢回来泡澡暖身。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躯,沈涅鸢舒适地靠在木桶里,仰头闭眼,将一块热毛巾盖在双眼上,怎么也不愿意起身。
“木兮,水凉了,再添一些。”
屏风后头走出来一人,脚步声极轻,沈涅鸢丝毫没有察觉出异常。
木兮会武,习武之人,脚步声轻实属正常。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她感觉到周身的水要比适才热了一些。
她仰着脑袋,从水中拿出一块帕子,“木兮,我后背够不着。”
说罢,她身子往前倾,整个人趴在了木桶里,一手搭在木桶边缘,下颚抵在了手臂上。
那人从她的手中接过帕子,沾了沾热水,才覆上她的后背。
遮在她双目上的热毛巾掉落在了地上,沈涅鸢伸手去努力的够,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