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关门的那刹那,书桌旁的司函消失无踪。
长生心中知道司函已经不见了,目光黯然下来,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这才走开。
等再度回到地榻那间房,长生在门口脱了鞋,就见夜还是在原地闭目端坐着?,坐姿与她之前出门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似乎没有动过。
夜察觉到长生过来,睁开眼,目光安静地落在长生手里的篮子上。
“我取回来了。”长生将那竹篾篮子放在夜的面前。
这篮子是洛神平常放编结用的各色绳子的,里面正整齐地搁了好几个细绳团。除了另外几?个常用色以外?,其中还有?一团白色细绳,一团蓝色,边上则放着半个蓝白相间的结,虽然是个半成?品,但能看出那大概是个平安结的模样。
蓝绳正与白绳相互交缠,穿梭,花结精致,更是透着一种根本无法拆解的复杂。
夜似乎有?些?不明白长生为什么会取这个篮子来,却也没问,只是望着?长生。
长生向她解释道:“阿洛很擅编结,这是她编结用的篮子。她有时闲来无事,便会编一些?各式各样的结,阿瑾再拿去拆。”
“既然编了,为何还要拆?”夜道:“我看篮子里这结瞧着繁复,编起来应是很费时间。”
长生笑道:“正因着?阿洛这些?结复杂,阿瑾才要拆。这里是有说头的,但我不知你可有兴趣听。”
夜问道:“你觉得有?趣么?”
长生眼中晃着?水光:“那我自是觉得有?趣的。”
夜道:“听。”
长生笑意粲然,道:“很久以前,阿洛编了结后,阿瑾都是偷偷拿去拆的,但那时她拆结的手法并不熟练,拆了半天也拆不开,反倒将那花结弄得缠七绕八,似一团乱麻。阿瑾怕露馅,只得将那拆坏了的花结藏了起来。阿洛说家中遭了贼人,她丢了十分要紧的物事,阿瑾吓了一跳,忙问丢了什么,阿洛便说丢了一个花结,她想娘亲了,才编了结,不曾想竟被坏心眼的贼人偷去。阿瑾这才晓得那花结的由来,以为她当真是想娘亲了,心中有愧,夜里又?将那拆坏了的花结放回阿洛枕下,还留了一封告罪信,说最先的那个花结是回不来了,让阿洛自个重新拆了,再编一个,小贼愿意认罚。阿洛便编了个极复杂的新结,罚着?让阿瑾拆,若是拆不开,还得接着罚,但阿洛编的那些花结,拆解起来根本无从下手,若是真这般罚起来,又?哪里有?个休止。”
顿了顿,长生道:“之后阿瑾也不偷偷拆结了,而是阿洛编了新结,她再光明正大地拆。拆得越多,阿瑾拆结的本事才能练得上来,才能去拆更为复杂的结。”
夜似有不解:“更为复杂的结?”
长生笑道:“比如腰带,又?比如,锁手缠结,之类的。”
夜眼中更是有些?疑惑,她很直白地向长生道:“我不知。”
长生别的都会详细和夜解释,但关于这个,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简单带过,并道:“你不知不打紧的,以前我也不知。不过与她们生活这么多年,再不晓得也得晓得了。”
夜道:“你说的戏法,也要用到这花结么?”
长生从篮子里取出一团红绳,牵着绳头,一路将它拉长,道:“不是花结,我得用到这编结的细绳。”
“那要如何做?”
长生道:“你伸出手来。”
夜依言伸了手,她的手指修长,不过看起来有些?苍白。
长生轻声问询她道:“我能将这红绳的一端绑在你的手指上么?这戏法若要玩起来,须得用这红绳缠着?你的手,但我不知你是否愿意。”
“可以。”夜道:“你要我哪个手指?”
“尾指。”长生看向夜的尾指,夜的手指干干净净的,也没有留指甲。
夜将手背翻过来,将尾指伸到长生面前。
长生屏气凝神,将红绳的一端系在夜的尾指上,又?道:“可会觉得紧了么?”
夜摇头。
长生站起身来,手里攥着那团红色细绳,随着她走动,那红绳越放越长,她缓步朝门口走去,回头对夜道:“你在此坐着?,莫要动。我要与你玩的戏法是这般的,我会牵着这红绳走到屋子外?头,到时我瞧不见你了,便在外面扯动这红绳,你再根据我的提示,通过红绳,给我回应便好。”
她说到这,小心翼翼地确认:“……可以么?”
夜凝目,望向她。
长生抿着唇,心跳加快了不少。
她既然能想到这个办法,夜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在她告知夜这个戏法究竟是怎么玩的以后,夜想必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意图。
这一次,她很怕夜会拒绝她。
一阵颇为长久的沉默过后,夜道:“……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长生是真聪明,不愧是师师和阿洛带大的娃【。这小心思耍的
备注:这一章里,阿洛和师师的蓝白细绳还有那个平安结,是个和小可爱里面内容有关的小细节,看过小可爱的就明白有多甜啦,反正我已甜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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