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不知道是谁先噗嗤一笑,然后整个包厢都哄堂大笑起来。
那些男公关谁不知道时念蓝和齐致远的恩怨,为了讨好时念蓝,他们一个个都用最刻薄的话来损齐致远: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钢琴家边弹边唱《小苹果》呢。”
“怎么?你看不起《小苹果》?凭什么钢琴家就不能弹《小苹果》啊?”
“不是啊,谁不知道齐大钢琴家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嘛,这样一个人居然来我们会所自弹自唱《小苹果》,这画风真的好诡异啊。”
“难道你不知道?齐家破产了,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位钢琴家说不定现在还没咱们有钱呢。”
“哇塞,原来是破产了,所以这位掉了毛的凤凰才来我们会所弹钢琴赚钱?好惨啊。”
“来我们会所弹钢琴能赚几个钱啊,还不如去跪舔那些阔太太呢,当个私教也比我们这赚啊。”
“人家有钱人也忌讳啊,别把破产的霉运带过来了。”
“哈哈说的也是,看来看去只有我们这能收留他了。”
这些男公关一句比一句刻薄,就算齐致远教养再怎么良好,被这样羞辱,他也难以保持平静的心绪,钢琴也弹错了几个音,当然这只有在场的时念蓝听出来了。
时念蓝端着红酒杯,似笑非笑地对正在弹钢琴的齐致远说道:“喂,大钢琴家,别弹《小苹果了》,没意思,不如,来弹首《狗眼看人低》?”
包厢里响起了吃吃的憋笑声,齐致远在这些恶意的嘲笑声停下了弹奏的手指,时念蓝抿了口红酒,凉凉道:“有些人读了几章红楼梦,就把自己当大观园里的贾宝玉,嫌弃外面的石狮子脏,清高得很呢,其实他这真是辱贾宝玉了,至少贾宝玉被抄家后,也没丢了骨头去妓院弹琴啊。”
时念蓝这几句话骂齐致远骂得极其刻薄,包厢里又哄堂大笑起来,然后又是一通对齐致远的讽刺和调笑。
齐致远手指都开始颤抖,他蓦地站起,沉声道:“时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啊,别急。”时念蓝将手中的红酒杯放下,然后似笑非笑靠着真皮沙发,看着齐致远:“两百万,包你三个月,干不干?”
齐致远愣住了,虽然理智告诉他,时念蓝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接受了她的要求,那他真的一点尊严都没了,他真的就连包厢里的那些鸭子都不如了,但是,两百万……他犹豫了。
齐家破产,幕后始作俑者已经让国内最末流的乐团都不敢接收他,他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参加三个月后在维也纳举行的国际钢琴大赛,但是路费住宿费报名费器材费等等,花费至少需要一百万,所以他才自降身价到星琪这种会所来弹钢琴,他急需用钱。
齐致远站在那,脑内剧烈斗争了五秒钟,他痛苦地闭上眼,终于下定决心后,他睁开眼睛,嘴唇抖动,一句屈辱的“好”还没艰难出口,就见时念蓝漫不经心地转头,问身旁坐着的漂亮如水晶般的白衬衫少年:“我是在问你呢,叶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