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自己上来了。”
苏子尘不动声色地瞄了一下九思的手腕,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淡漠看了一眼程归晚,苏子尘继续道:“方才从昭仪推你,也是如此这般么?”
程归晚一时有些出乎意料,并没有想明白苏子尘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但也是心有余悸道:“是,妾身因为担心,只敢紧紧抓住从昭仪的衣袖,可还是掉入水里了。”
说完,程归晚还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只让人觉得可怜。
“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撒谎。”
苏子尘眼眸一凛,猛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见氤氲的怒气,仿佛要将程归晚点燃一般。
“妾身并没有撒谎啊,殿下,请您明察。”
程归晚心中一紧,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当即便口中喊冤,心里回想着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错。
“殿下,请您一定要为太子妃做主,为奴婢做主啊。”
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浑身湿漉漉地,显得十分狼狈。
苏子尘只冷哼一声,伸手将九思的手腕抬起,拿起一缕夹在她银编丝手链里的丝线,开口道:“方才从昭仪推安儿下水,只轻轻一个动作,就将她衣料上的丝线带了下来。”
九思心底有些震惊,只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链,果然夹了几缕细若游丝的丝线,再看自己腰间,有些地方也被手链刮的松散起来,似乎有些脱丝。
苏子尘观察何等细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九思身上,她竟然也浑然不觉。
“而你方才所言,你死死抓住从昭仪的袖子,却为何衣料上一点刮花的痕迹也没有,从昭仪的手链之上,也没有你衣料颜色的丝线。”
程归晚总喜欢鲜艳的颜色,这手链上却是只有九思身上的颜色,和安儿身上的葛麻丝线。
“妾身,妾身…”
程归晚一时有些紧张,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支支吾吾地,心乱如麻。
“太子妃言语失德,蒙惑君主,仍是不知悔改。”
苏子尘蹙眉,盯着程归晚如同盯着陌生人一般,言语滴水成冰:“既是这样,便继续在丁香殿禁足吧。什么时候真心悔过,什么时候再出来。”
言罢,苏子尘这才起身,与九思点了点头,这才匆匆离开。
见着苏子尘走远,程归晚旋即恢复了本来面目,双目猩红地盯着九思,咬牙切齿道:“九思,你好大的本事。”
“妾身有什么本事,左不过是谋求自保,不让人陷害罢了。”
九思只伸手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上的手链,仿佛心情很好,继续徐徐道:“只是妾身再有本事,也比不过太子妃您啊。若不是殿下观察入微,您的诡计可就得手了呢。”
“你。”
程归晚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九思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千算万算,谁也没有想到,苏子尘竟然会察觉到这么小的细节。
甚至九思,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