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竹,你去拿笔墨来。”
九思一时兴起,心中仿佛文艺的紧,想将方才说出的诗句写下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是。”
广竹点了点头,连忙朝书房跑去,将九思要的笔墨拿来。
九思轻叹了口气,这样柔美的月色,原是要众人一同观赏才有滋味,且往往欣赏的都是圆月,欣赏这样弯钩一样的新月,恐怕也就九思一人了。
心中正思量着,就看见广竹一脸神秘地走了过来,将笔墨贴心地放在九思手边,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主儿,奴婢方才去取笔墨,听见从东宫正道轮值回来的侍卫在说闲话,您可要听听?”
九思提笔,将墨水微微沾满笔头,提笔流畅自如地将方才心头所想的诗句写在了生宣上,心中甚是满意。
“什么闲话?
九思将纸张拿起,想让那宣纸上的墨水干的快一些,转头轻轻问了一句。
“太子妃的父亲,要老树开新花了。”
广竹神秘地一笑,出声轻轻对九思开口:“方才那侍卫们说,殿下此次去程府,竟是给程将军和太子妃的乳娘赐婚去了。”
九思心中错愕,没曾想程宵擎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乳娘九思见过,她也是去程府里住过几日的。
在九思的印象里,虽说宜婵保养得宜,样貌端庄大气,但为人狠毒,也并不知书达理,就好像那些端庄大气,都是后天拼了命装出来的,相处之余只觉得有些虚假。
若说两人当真情投意合,这么多年了为何偏要拖到现在,非要到了这个时候才让苏子尘如此大张旗鼓的赐婚,想来的确是有些让人怀疑。
况且, 若是当真喜欢,怎么舍得拖到现在。
“主儿,您想什么呢?”
广竹见着九思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便出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
九思摇了摇头,将方才写过的纸用砚台压住,这才继续问道:“怎么这把年纪了还如此大张旗鼓,可知道原因?”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只是听那些侍卫所言,仿佛还是太子妃亲自求的这恩典呢。”
广竹并不知道所有,只是听了一耳朵,便巴巴地跑去九思身边,将知道的通通说与九思听。
“如此…”
九思听闻此话心中也便了然,知道这一切定是程归晚与那宜婵商议好的,故意如此的。
“左不过明儿就都知道了,得了殿下亲赐的恩典,太子妃指不定得多得瑟呢。”
就连广竹一个粗的奴婢,如今也是知程归晚喜欢得瑟显摆,由此看来程归晚平日里是有多跋扈。
“如今虽是盛夏,夜里吹风的时候还真是有些凉意。”
一阵风吹过,九思觉得有些发冷,没有空调和热岛效应的这个时代,到了晚上,的确满是凉意。
“主儿,时候不早了,您可要回去休息?”
广竹估摸着时候不早,也便出声轻轻问了一句,贴心地在九思肩上加了件披风。
“走吧。”
九思打了个哈欠,缓缓往回走着,看着桌子上才拿出来的笔墨纸砚,也便吩咐着广竹:“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里,明日了还继续用。”
广竹诺了一声,也便并没有动那些物什,跟着九思缓缓入了寝殿,伺候她入睡。
月凉如水,今日的天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云彩,发白的月光照耀下来,反而有些明亮,让人格外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