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衡王更加不敢大意，但同时有些疑惑，柯皇子怎么好像知道他的下一步一样，就像是在他背后长了一双眼睛。
此后几天，次次衡王战败，饶是坚强镇静如他，也难免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不是他自负，而是照常理来说，柯皇子都没有这样的料事如神，也没听说他旗下有什么厉害人物。
连日来的节节败退，令衡王吃不消。夜里军帐灯火明着，他心中愁绪万千，手上的兵书也没有心思看下去，十分烦躁，终于耐不住起身走来走去，转来转去。
乔修筠端着饭菜进账，出言安慰，“殿下，眼下越急越出乱子，委实急不得，而且在我看来，以殿下之能，远不于此，此事细想的确十分蹊跷，那柯皇子像是突然有如神助一般，我们的每一步每一个细节，他都能猜出来，并且提前做好部署，反攻我们，你说，会不会是……”
衡王眉眼一肃，“你是说，在我们军中出现了细作？”衡王自小聪慧异常，又有常年领兵打仗的经验，自然是一点就通。
“正是。”乔修筠施礼道。这也是他想了几日的答案，一开始唯恐是草木皆兵，可是这几日下来，越想越有可能，虽然跟随衡王殿下的人都是极为忠诚的，可是到了这个田地，忍不住怀疑起来。
“修筠，你知道，我不愿意怀疑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衡王抿唇。他是信任部下的，他们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他很多次，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衡王。
“可是殿下，不一定是我们的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乔修筠点到为止，更忤逆不到的话他不敢说。
衡王眸中锐光一闪，若有所思，他垂眸望着摇曳在夜色下的烛火，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却觉得荒唐至极。
这边愁容满面，士气低沉，另一边却是一派截然不同的欢快气氛，柯皇子终于扬眉吐气打了几次胜仗，将局势扳回一局，岂不痛快？
因为乔琬琰的缘故，他对衡王本来就看不顺眼，之前又被他压着打，心里郁气堆积，早就看他不爽了，眼下看着他节节败退，灰溜溜的样子，柯皇子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样痛快过。
军帐里奏乐不断，美酒佳肴的伺候着，女奴在他身后按摩捶背，他斜倚在榻上，畅饮美酒，神色好不得意。
眉眼间仅是春风，仿佛战事结局已然明朗，他已经打了胜仗一般。望着美人摇曳婀娜的身姿，微醺的他不由想入非非。
他若是真的打败了雍国，父皇一定会加倍认可他的英勇，将皇位传给他，就连雍国也得老老实实的称臣，跪拜在他的脚下，别说是雍国皇帝，就说衡王，也得向他行大礼，叫他陛下。
那个场面，想想都热血沸腾，到时候整个雍国都是自己的，更何况乔琬琰。若真打败了雍国，他再也不用做谁的附属国了，他是堂堂正正的皇子，未来的国储！
柯皇子这边啜饮不断，坐着春秋大梦，浑然不觉衡王是个铁板，不是谁都可以踢的，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反败为胜，眼下他只不过是占了一个上风而已，骄傲自满，丝毫没有危机感。反而大举庆祝。